你刚才……”盛君泽一边说一边小心的观察夏黎的神情。
“我,我去睡觉了。”夏黎迅速打断他,往后连退了两步,转过身落荒而逃。
盛君泽站在原地,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明明是自己最想保护的人,却什么都做不了。
哥哥在厨房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小声问,“夏夏怎么样了?”
说起来忘记关门的盛爸爸应该负主要责任,然而盛爸爸丢下一句‘年纪大了不能熬夜’就跑了,于是哥哥只能一个人来询问情况。
盛君泽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当哥哥已经悄悄准备撤退时,盛君泽突然开口,“帮我找个律师。”
哥哥一愣,“哪方面的?”
盛君泽往楼上走,“抚养权。”
哥哥:“……”
抚养权???
盛君泽推开卧室门,一眼就看到那蜷缩在大床一角的一团。
夏黎紧张的闭着眼,心里乱成一团,他怕盛君泽和他说‘他们’,关于那段记忆的所有人和事,他都已经藏好了,不会再想起。
盛君泽掀开被子上了床,在夏黎皱起的眉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把人搂进怀里,“晚安。”
周身都是最信赖的气息,夏黎抱住盛君泽的胳膊,安心的睡了过去。
半夜,盛君泽是被惊醒的。
薄被下,夏黎不安分的蹬着腿,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字节,盛君泽摸了摸他的额头,一手的冷汗。
“夏夏。”盛君泽抱住他,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拍。
“盛君泽?”夏黎突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是我。”盛君泽凑过去亲亲他,“做噩梦了?”
夏黎呆呆的看着他,脸色苍白,还没回过神来。
盛君泽起身帮他倒了杯水,“梦都不是真的,别怕。”
夏黎胡乱的点头,抱着杯子大口喝水。
他没有说,其实他是见过黎家二老的,在照片上。
小时候,妈妈指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教自己认,“这是外公,这是外婆。”
夏黎也问过为什么外公外婆从来不来看他呢,妈妈顿了一会儿,摸着他的头道,“以后如果见到外公外婆的话,夏夏一定要乖哦。”
那时候的夏黎拍着小胸脯答应了,可有一天,妈妈突然开始收拾行李,说要带他回外公外婆家。
夏黎以为自己真的要见到外公外婆了,还准备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对小熊准备送给他们,可是等到了门口,来开门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外公外婆,而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告诉妈妈,外公外婆早就迁去美国了。
最后的退路悄然不见,逃跑的想法被察觉,之后的生活就像一座黑暗的牢笼,他只能躲在妈妈的怀里拼命哭,无处可逃。
“别想了。”盛君泽捂住他的耳朵。
夏黎抬头看他,神情恍惚。
盛君泽慢慢放开手,“有我在,别怕。”
温柔却充满力量的声音像有魔力般冲散了耳边的嗡嗡声,连同记忆之门一起关闭。
“我会一直都在。”盛君泽不断重复着让人安心的话语。
夏黎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伸手紧紧搂住他脖子。
后半夜的时候,夏黎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早上,盛君泽亲亲仍在熟睡的夏黎,轻手轻脚的起床。
哥哥站在门口,八卦的往床上看,用口型道,“还没醒?”
盛君泽关上卧室门,把哥哥直接拎到楼下,“律师呢?”
“大半夜的我到哪儿去给你找律师!”哥哥内心飙出血和泪,这才是真正的资本家!
“所以?”弟弟冷酷地看着他哥。
哥哥在沙发上乖乖坐正,“九点半,地点在公司旁边的咖啡厅。”
弟弟问,“靠谱吗?”
“绝对靠谱!”哥哥保证,“抢孩子,他就没输过!”
“好。”盛君泽点点头。
“你想抢夏夏的抚养权?”盛爸爸出现在客厅,“夏夏已经成年了!”
“不是抢,是保。”盛君泽道,“罗老是通过正规程序收养夏夏的,但黎家是夏夏的直系亲属,这点就算是成年了也不会改变,如果他们想来硬的,我们要早做准备。”
“还有,我下午会去见一下罗老。”盛君泽叮嘱道,“你们在家看着夏夏,今天别让他出门。”
“好!”哥哥眼睛亮闪闪掏出小笔记本。
盛爸爸不解,“儿砸,你在干什么?”
“记笔记。”哥哥奋笔疾书,“如此感天动地,必须拍成电影!”
盛爸爸兴致勃勃,“我也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