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闪,直接落在了那人膻中穴上。
那人身子一窒,便是这慢了半拍的动作,身后长刀没入,鲜血自嘴角流出,瞪大着眼生生僵住。
只见赵贺辰一手将长刀拔回,眼神如那寒潭般幽冷,几滴鲜血溅在了脸上,微扬的发丝图添了几分冷冽和嗜血。
那人扑通一声跌落在地,再无声息。
见自己的人倒下了一个又一个,那些暴民如被惊怒的狼群,理智早已不再。段云苏那青色的裙摆也染上的血迹。她看着眼前的血腥之景,心中出乎意料的镇定。这里的世界,拼的是权势地位拳头,法制是一个笑话,若是她这么都忍受不住了,以后又如何同赵贺辰比肩而立。
“相公,小心!”段云苏一声惊呼。
一根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利箭朝着赵贺辰的背上袭去,赵贺辰感知到危险长刀一拦,“铛”的一声长箭落地。他森寒的眼光如利刃般朝着来箭的方向望去,却不见有任何发现。赵贺辰眼睛一眯,这地方,哪来的箭?!
一人趁机持刀直接往赵贺辰身上砍去,赵贺辰只来得及身子一侧,眼看着那刀便要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城门角上一乞丐身影倏地一晃,不知何时抓住那偷袭之人的手腕,用力一掰,长刀脱手。
赵贺辰来不及看一眼那乞丐,便见他直接混入人群中去,招招狠绝,那气势绝非是一个乞丐该有。
两方混战,但明显是赵贺辰一方占了上风,暴民见着那满地带着温度的鲜血,心中逐渐升起了恐惧。身上刀伤剑伤的痛意总算是让那头脑微微清醒,动作也慢了下来。
“这便是你们想要的?”薛少琛沉声呵道:“本官再说一遍,想死的便站了出来,不想死的全都给我回去!”
剩余之人不禁退后一步,看着眼前形势,终是放弃了闯出去的念头。
士兵护住薛少琛与赵贺辰夫妻,城门并未全开,薛少琛直接将两人给推了出去。原本此事便与他们无关,是自己将两人都牵扯了进来。
正想下令将城门关上,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将门挡住,薛少琛一看,原来是先前那个乞丐。
“可是赵公子?”乞丐的声音带着些嘶哑,朝着门外的赵贺辰说道。
赵公子?薛少琛心中一惊,此人不是姓江?
赵贺辰见有人叫起便回头看了一眼,正见着薛少琛复杂的脸色,也不多加解释了,反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的少主子赵方。”乞丐一改先前伛偻的身姿,收回手站直了身子拱手行了一礼:“不知赵公子可否带在下出镇?”
赵贺辰看向薛少琛,只见后者沉思了许久,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段云苏身上:“苏娘子看看,此人可有染上鼠疫?”
此人姓赵,到底和京城中的那些人有什么关系?薛少琛打量这那乞丐,这么认真的一看,发现除了那脏兮兮的衣服乱蓬蓬的头发,此人没有一处是像个乞丐的。
段云苏听闻赵方二字,便知道此人该是霍将军的旧部了。她将这人上下打量,说道:“鼠疫也有潜伏期,有些时候也不能马上看了出来。若是薛大人可以,不妨行个方便。此人与我们一样,出去之后也要隔离数日,确定没有染上鼠疫才能出来,若是有什么情况再告知您一声?”
薛少琛也只能点头应是了。
天色昏暗,赵贺辰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一眼死沉的镇子,搂着段云苏的腰直接出了城门。
三人归去,将身上的衣裳全都换下烧掉。隔离了数日并未发现任何症状,才算松了口气。
那装成乞丐模样的男子叫做洪言知,年纪与安亲王相仿,脸上一条伤疤自眼角延至下巴,双目锐利如鹰。此人曾与霍将军出生入死,是个英勇善战的人物。当年霍将军被冤死,霍将军的遗孤便是这洪言知一手策划带了出来。
如今赵方将此人派了出来,怕是有大事要商讨了。
洪言知去拜见了安亲王,房屋四处简陋,再看安亲王腿脚残疾坐在轮椅之上,不禁深叹一声。这好人都遭殃落难,那朋比为奸之辈却是高高在上享受荣华富贵,实在是太讽刺了。
安亲王见着洪言知很是惊喜,当年自己也同这人打过交道。此人为人正直,身手矫健,难得的是对霍将军一片忠心。他推着轮椅向前,替他倒了一杯水,叹声道:“二十多年没见了,言知兄过得可还好?”
“王爷还记得在下?”洪言知有些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