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一个女人,不然那样的明争暗斗,听荷怎么争得过。
“你好好想想,若你承受不起害人的谴责,就什么都不要干了,将两瓶子药直接毁了。贤妻良母,哪家男人不喜欢。”段云苏几乎有几分的嘲讽之意,若是赵方真的怜惜听荷,这些事直接处理了就好,自己对他的期待还是过了。
她不敢期待着这里的男人个个都是痴情种,她的外祖一家,外祖父一生痴念着外祖母,年老了伴儿都没一个;宋平愿意断了香火也不想辜负了方瑜枔;宋成痴等那进宫的美人,宁愿终身不娶。
身边痴情的人见多了,反倒是让人忘了这里的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就连安亲王,对安亲王妃一片真心,当年不也一样做过辜负了王妃的事情?
听荷颤抖着手将东西接过,紧紧地攥着,最后是何想法,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段云苏看向一边沉默不言的段云容,微微一叹道:“三妹可见到了,自古男子多薄情,你能容忍日后太子与其他女人生儿育女?便是看着就算了,你还要去忍受。害了皇家子嗣是大罪,白日里笑脸相迎,晚上守着空房独自心酸,你真的就不后悔?”
“嫁到哪家能躲得过糟心的事?”段云容勉强一笑,她又何曾没想过这样的情景,只是同将她和赵桓禛分开相比,后者才是蚀骨的痛:“姐姐要过得好好的,那妹妹心里也有个安慰。”
都是一群傻姑娘,段云苏一声长叹。
三日过去,段云苏还未来得及看听荷如何处置这件事情,京城的圣旨已经颁下,皇上甚是想念皇叔,当初罪状已经大赦,赐下宅子奴仆,召赵玦一行人即刻回京。
段云苏不屑一顾,想念?这想念的法子真是别致了,还送你宅子下人,这算什么,炫耀你如今过得多好?
三日前赵贺辰几人已经商讨出对策,虽没细说给自己听,但段云苏也大致明白了,已经着手准备了回京事宜。平州生活的日子尚短,府中人口也少,交代起来并麻烦。王爷置办的产业已经寻了信得过的人去打理,段云苏将账本交接了就好。
行程中带了小孩,段云苏不敢有半分的疏忽,常用的药带上一堆,路上要是找不到药堂和药草,也有个能应急的。那银针更是随身带着,进了京城,这东西是片刻不能离身了。
一路上行程极其顺利,不见有人上来耍暗招,连她遇见过两次的山大王胡三也没撞上。
段云苏微微汗颜,自己怎么就突然间想起那些山贼了?
马车里可热闹了,除了人还有一狼一兔,抬头望天还能偶尔见到一只翱翔的老鹰随行。安亲王与王妃坐在一马车上,段云苏抱着小宝带着狼兔与赵贺辰一道,最后还有一辆,坐着的便是秦娘、采莲、穗儿和紫月,陈大爷与两个小厮丫环留在平州看院子。
虽说平州里京城近,但人多了行程就慢了,一行人行了将近小半个月才抵挡了京城。
看着那高高魏耸的城门,段云苏一阵感慨,这一次回来,又会搅出怎样的腥风血雨?
马车进到城中,一直往东边去。段云苏撩起一角车帘,看着依旧的繁华之景,突然间有种物是人非的无奈之感。京城东面,官家府邸的富贵地方,二皇子的人居然将他们带到了这一处。安亲王如今是空有皇族血脉,却是一个被贬的亲王,想让他们到最富贵的地方,受尽别人的冷眼?
赵桓沂的做法,何时这般幼稚了?
段云苏尚且不知,这所有的安排,全都交给了赵贺祁。赵贺祁胸襟不宽,对安亲王又是怨恨,做出这样的安排实在是正常。
车轮“咕噜咕噜”转动着,马车经过一段闹市,四处是喧嚣吵闹之声。段云苏看着小宝被惊扰得小眉头一皱,放下车帘轻轻拍哄着他的背。
行了不久,四周道路逐渐安静下来,等马车一顿,外边的车夫说道:“赵家老爷,到了。”
安亲王妃撩开车帘子下了来,看了一眼面前的宅院不说话,脸色平静地指挥着采莲将轮椅推来。赵贺辰直接跳下车,接过小宝,伸出一手将段云苏也给扶了下来。
小黑干脆一蹦蹦了下来,红红的眼珠子四周看看,没甚兴趣地直接趴在赵贺辰的靴上继续瞌睡,赵贺辰踢踢脚,将它翻了个肚朝天。
段云苏回头一看,见狼崽正看着车辕上的高度跃跃欲试,段云苏担心那没长结实的小腿会被摔倒,一下子将它抱下地。
“苏苏,给,辰儿要去帮爹爹。”赵贺辰笑得阳光般温暖灿烂,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他们未来的艰苦处境,那单纯的笑意唬得段云苏愣了愣,看着他嘴角忍不住勾起的一笑才会回过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