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小床上,轻手轻脚地脱了小鞋子,盖上薄毯在一边候着。
段云苏随手将信封搁在桌上,进里屋换了衣裳,想起赵贺辰这段时日去了好几趟薛府,神神秘秘的都不肯告诉自己他是去作甚。前些日又去豫州,四处奔走是不是有着什么联系?
她瞥了一眼那信封,相公来回一趟少说要一个多月,若是薛府有重要的事情,岂不是耽搁了?
段云苏拿了起来,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它给打开了。
里面放着一张信纸,抽出来时一物事掉落在地上轻轻一声脆响。
段云苏弯腰捡了起来,原来是小小的玉锁,不正是赵贺辰之前给她看过的,将军府的那符令么?
皇上将这符令还给了薛家,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随一封信交给赵贺辰?
她摩挲了一下那温润的玉锁,小心地放在一边,打开折起的信纸一看,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相公怎么关心起薛家的事情了,柔妃那孩子与他何干,信中为何特意写了这个。看着上边的那生辰八字,段云苏的心突地一跳。
丙午月庚寅日,寅时。
段云苏眼光一沉,红楼的能耐有多大她隐约知道一些,连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也能翻了出来。赵贺辰有什么东西不能交代了下去,非要亲自去查谈?
难道……段云苏惊觉自己是不是触碰到了什么皇室隐晦。
“云苏。”门外传来安亲王妃的声音,段云苏猛地将信纸折好放进怀中,起身迎了出去。
“待在屋子里忙什么呢,今日的汤水还没喝,赶紧趁热。”安亲王妃让采莲将鸡汤送了上来,左右看看屋子:“小宝呢?”
“娘,小宝正在屋里睡着呢。”段云苏端起鸡汤喝了两口便放在一边。
安亲王妃一见,也不急着去看小宝看,念叨道:“怎么不喝完,这汤对身子好。还是吃腻了?娘亲明日给你换一个。”
“娘不用。”段云苏虽然无奈,但王妃的关心让她心里热乎乎的:“这汤还热着,云苏一会在喝。”
安亲王妃点点头,看了看云苏的肚子,感叹道:“这一胎看着比怀小宝时轻松呢,看你口味也不挑,晨起时会不会想吐?今日出去了一天可累了?你还是赶紧休息一下罢。”
段云苏干干一笑:“这孩子……乖巧得很,娘亲放心。”
小宝还没醒来,安亲王妃进去看了一会便出来了,看着喝得精光的汤碗满意地笑了,起身回院去。
段云苏看着安亲王妃的关心,心中羞愧,恨不得将大老远的赵贺辰揪出来狠狠揍一顿。怎么就撒了这么一个慌,还不让自己去说清楚。
紫月进来就看见段云苏一副懊恼的表情,上前轻声道:“世子妃别想了,好些天了呢,没准您已经怀上了,过些日子把把脉?”
“要是人人像紫月这么聪明,当初就不会信了那胡话。”段云苏咬牙道。
紫月笑了,怎么算是胡话呢,多美好的一个期盼。
日子悠悠过去了一个多月,段云苏不用管家,但皇上却把医学堂的事情交代了下来。因刚刚办起,段云苏每日要花上不少时间过去一趟。医学堂一边要招收有学医志向的人进堂学医,一边要让有些能耐的大夫进来继续探讨医道,按段云苏的说法就是精修。
除此之外,段云苏还要将宫中带出来的医书重新编写。甚至有一段时间,宫里人将一些有的没的草儿一股脑都送了来王府之中,让段云苏判断是否是没记全的药草。段云苏哭笑不得地揪出一堆杂草,这做法虽说笨拙,但还真找到了不少未曾记载过的草药。
这个医学堂一出来,不少百姓都隐约猜到了风向,甚至有人效仿在民间开起了塾堂,曾经没落的医术又被重拾了起来。
有段云苏出力,皇上是放心了,可安亲王妃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了。你看看,自己接过这管家的活儿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让云苏好好安胎!你倒好,丢了这么大一摊子事情过来。
安亲王妃气鼓鼓地进宫去了,安亲王拦都拦不住,无奈之下只能跟着一起去。
赵桓禛听明来意,笑眯眯地赏下一堆补品,还有几个有经验的女官,连段云苏怀小宝时曾经伺候过的钱嬷嬷也给找到了,直接送去了安亲王府。
安亲王妃一看,明白了赵桓禛的意思,只好将怨气直接撒在了安亲王身上。
安亲王摸摸鼻子,好不无辜。
九月末,宫中传来消息,关押天牢的赵桓沂被赐鸩酒一杯,死在了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