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却是辛苦一般兄弟再走一程!”
情知免不得走一遭,做一回恶客,燕青心中一转,倒也有了对策,准备返身回楼内,支应一位活计骑马先去许贯忠庄上通知一声,自家却是领着这队少年骑军选一条远路即可。
“军令如山,不敢耽搁,既如此,小乙哥就请上马如何?”
西门庆得了前后两批辽东军马,使得这少年骑军俱是一骑双马的配置,由登州府赶至大名府,足有一千多里路程,可这队人马在路上却是仅仅走了六天,平均每日要走两百里左右。想这些少年骑军,虽说仅训练了两月时间,可几乎吃睡都在马背之上,又都是能熬得苦痛的,短短时日就已经具备了长途奔袭之能,难能可贵。
一旁自有少年骑军牵来杨再兴的副坐,亦是一匹雄健战马,却是让燕青暗暗叫苦。
“军令自是难违,只是这会儿已近晌午,这一路也有些路程,小乙去招呼些粗陋吃食,兄弟们马上垫补下,也免得错过了饭时!”
一计不成,燕青再设一谋,不过当见着杨再兴同一众骑兵从鞍下一个布囊中抓起一把干黄炒面往嘴里塞去,更有水囊仰着脖子猛灌一气,就知道自家的谋划再度落空。
那干黄炒面乃是西门庆使人特意制作,既耐储藏,又便于携带,对于长途奔袭而进的骑军来说,却是最为合适的军用干粮。
对于燕青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杨再兴也瞧出些苗头。此子性子虽直,却也是粗中有细之辈,思及临行前西门庆的嘱托,立时明白这燕青的心思,当即不再同燕青搭话,只是骑在马上,眼神冷冷的落在对方身上,不作一声。
燕青这般伶俐人物,如何不知,一瞧对方神情就明白自己用意已被其窥破,若再迁延,只怕得罪了对方,无奈之下,只能悻悻上了杨再兴的副坐,领着一众少年骑军往大名府的北门而去。
半个时辰后,一众十二骑在一座依山而建的庄园前停驻,庄前一道小溪环绕,流水潺潺,庄园中绿荫成片,枝繁叶蔓,确是一处隐世而居的好去处。
庄外有田埂阡陌,燕青路过,道旁有本地村人招呼,言及许先生这会儿正在学堂。
对于这等热心肠的村人,燕青脸上笑意相迎,心里却是不住哀叹,自家来过这庄上几次,似他这般俊俏模样,在那村人眼中自是印象深刻。偏生燕青又是个和善待人的,自然更得这些村人的喜爱,当面见着自然会上前打个招呼。
许贯忠除了同燕青这等好友相聚,惯常在这庄中就以教授童子为乐,日子过得很是悠然,颇有几分陶潜的趣味。
一行人下马徒步进了庄子,没走几步,就见一群六七岁童子撒欢奔出,想来都是那许贯忠教授的学生。在这群野小子的后面,一位衣袂飘飘,丰神俊朗,年纪约在二十七八左右的先生跟着,正是熟识天下地理,政和年间曾赴东京中武举,堪称文武双全的许贯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