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锦戚,你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官锦戚在阎既白说了那个“滚”字之后便如同雕塑一般的僵硬在了原地,现在又听到这样一句难听的话,心里顿时漫上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那种漾起来的酸胀感抵达眼底,她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然后不停了眨了眨,一时间,视线有些模糊。
她想说,阎既白我和刘宴青没什么。
我很担心你,你有没有事?
我好像见你,好想抱抱你!
阎既白……阎既白……
这三个字像是融入了她的骨血,不想戒,戒不掉……舌尖抵在压根处,反复的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二楼的灯光在一声咳嗽之后关掉了,阎既白一声冷清的从阴影中走出来,继而又融入了暧昧的夜色中。
官锦戚用力的瞪圆了眼睛,但在一阵夜风拂过之后,眼睛酸涩的厉害,脸上一片湿润。
那人说过的半个小时,可现在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他什么时候下楼的,又在这里等了多久?
明明他那句嫌恶的话让她心里难受的厉害,可一想到那人会在楼下等自己回来,这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她认识的阎既白不会做这种事情!
可偏偏,他看到自己是坐着刘宴青的车子回来的,这其中的误会……她要怎么解释的清。
在一阵脚步声之后,楼道大厅的灯亮了,那人笔直的身体在官锦戚的视线中有些绰约,她咬了咬唇,大喊了一声,“阎既白!”
然后小跑着赶了过去!
阎既白在听到官锦戚喊自己的名字时,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而挺直的脊背瞬间也有了短暂的僵硬,但很快……他面前的电梯门开了,几乎没有任何留恋的,阎既白踏进了电梯,步伐决绝。
而就在他要关闭电梯的时候,官锦戚匆忙的赶了过来,一只手扣在电梯的门口,弯着腰粗喘着气,涨红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她微微的抬头,目光喊着几分祈求,“阎既白……我没有……”
阎既白的脸上一派肃寒,但心却微微颤抖着,他放在电梯按钮上的手指一时忘了动作。
“对不起,我不应该坐刘宴青的车,但是……我对他真的没有任何的心思,你相信我!”
“哼……相信?官锦戚你有什么是值得我相信的,况且在你眼里……我有什么资格是你可以相信的,充其量我也是你的一个炮友而已,所以……官小姐,演戏不要太认真了,你这模样……连我看的都有些感动了,呵……真是敬业,放手放开!”阎既白目光如冰直直的盯着官锦戚,每说一句话他就觉得自己愚蠢至极,明知道官锦戚对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偏偏还要试着与这种人相处,简直是可笑,讽刺!
听到阎既白这么说,官锦戚的脑袋像是拨浪鼓,“不是的,不是的……阎既白,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呵……不是这样的,那你说,你会跟我结婚吗?”
阎既白的这一句话一出,官锦戚顿时石化在了原地,她会跟阎既白结婚吗?她会吗?
此时她的大脑根本没有意识到阎既白为什么要问这样的一句话,而只是在想他的最后一句话,“你会跟我结婚吗?”
她的迟疑和犹豫在阎既白看来已经是最明确的答案了,他冷笑了一声,然后说,“五年前的那个雨夜,你的救命之恩已经还清了,自此……我阎既白和你官锦戚没有任何的关系!”
五年前的那个雨夜?
官锦戚诧异的看着阎既白。
却不料阎既白讽刺一笑,“你当初救我难道不是为了让我随你有所感激,有所回报?现在你也享受了……想必,刚刚闻太太也跟你说了,我和闻晞的婚约还没有取消,所以……我们的关系继续下去,实在有些不妥。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还是会实现的!”
阎既白的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官锦戚来不及思考他这话中的深意,但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阎既白这么离开!
就在她准备走进电梯的时候,那人伸手将自己扣在电梯门上的手指一根根的掰了下来,然后猛的将自己往外一推,官锦戚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等她稳住身体抬头望去,那人冷漠的脸一点点的消失在电梯中。
“阎既白,阎既白……”官锦戚跑到电梯前,疯狂的拍着电梯的门,一边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
几分钟之后,电梯的门再次打开,官锦戚惊喜的去看里面的人,但只看到了一张陌生年轻女人的脸。
她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看官锦戚,然后低声问,“小姐,你没事吧?”
官锦戚摇了摇,然后又点了点头,等那个女人走出电梯之后,官锦戚便闪进了电梯。
严之茜站在原地愣了愣,然后觉得莫名,耸了耸肩。
清苑是高级小区,里面住的都是有钱人……虽说是有钱人,但如果有人听说阎既白住在这里,那他们会觉得这是在说笑。
正因为这样,所以不会有人认为阎既白住在这里,况且每家住户都有专用电梯,除非是像阎既白这样需要在外面等人,亦或者像严之茜这样,到外面去接人的。
官锦戚站在阎既白家门口,习惯的去摁密码,可是……摁倒一半的时候她的手顿住了,因为她没有记住,虽然那一次阎既白让她好好看然后记下来。
在几次失败的尝试之后,阎既白家里的警报器响了起来,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满身戾气,然后听着那警报器一遍又一遍的循环。
十几分钟后,房间终于回归了平静,阎既白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旁边的餐厅上摆着一桌子的菜,此刻早已经冷掉了,像是在嘲笑他一般。
良久,阎既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门口,一把打开了房间的门,看也没看外面的官锦戚,说,“官小姐,请回吧,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阎既白,我……我愿意!”
“呵……官锦戚你愿意和我不愿意,你难道听不出来我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吗?你怎么会相信我要跟你结婚呢,哼……如果那样,我们当初又为什么要离婚?”
阎既白的每个字像针一般的扎在官锦戚的心口,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阎既白,摇摇头,说,“不是这样的,阎既白,你不是这样的人!”
明明在几个小时以前……他们还深情相拥的站在厨房,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冷漠无情,毒舌刻薄……
“官锦戚,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会是跟我上了几次床然后爱上我了吧?”
阎既白说完,见官锦戚没有反应,讥笑道,“不过不好意思,就算你是免费的,但现在我看着恶心,(石更)不起来!”
这句话像是狠狠的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说的是真心话?”官锦戚扬起脑袋,盯着阎既白的眼睛问。
阎既白垂在两侧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然后冷哼一声,“官锦戚,你哪里看的出我不是真心的?”
嗯……对,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但你对我……好像没有一点点用心,可既然不用先,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要让我产生那种你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错觉?
“你……你为什么对我好?”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难道官小姐听不懂人话吗,五年前……谢谢你给医院打电话!”
刚刚阎既白就一直在说五年前的雨夜,官锦戚以为是自己多想了而已,现在听到男人这么说,才知道现实是多么的残酷。
原来果真如他所说,是为了当年的救命之恩。
就算是为了偿还当年的恩情,为什么时间不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
呵……官锦戚看着阎既白,眼泪倾泻而出,嘴角却挂着一抹自嘲的笑,最后她居然还在相信这个男人是真心……相信这个男人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原来,这五年自己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三十岁的自己跟当初那个二十岁出头,对爱情充满了幻想的小女生没有丝毫的区别,只要她面对的那个人是阎既白,无论多么强大的理智,在他面前就如同虚设。
就像是自己面前放了一颗毒苹果,鲜艳欲滴,明知道有毒,却抵挡不住那美丽的外表,总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万一自己吃了不会毒发身亡呢,万一自己体内恰好有毒,以毒攻毒呢?
爱情总是幻想的成分居多,官锦戚彻底的阵亡在了这幻想中,她一边看着阎既白,一边笑着往后退,那笑容充满了讽刺,绝望和苦涩。
阎既白……这一次,我们都放过彼此吧!
官锦戚紧紧的咬着嘴唇,然后将汹涌的眼泪往回逼,无奈……不怎么管用,她松开了咬的沾染着血渍的唇,说,“阎既白……我不会再爱你了!”
这句话好像花完了她所有的力气,给她八年的人生做一个了结,我管你温香软玉未婚妻,别过……我们就只是陌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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