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送去了此人处,便算了了这份因果。
下来时日之中,他除了修持打坐,便就与郭举赢讨论道法,彼此也是各有收获。
汨泽宗所得传授,与三经并无关联,似完全是洵岳真人自家所创,也是一门水属玄功,这里面也自有其长处,尤其是在困锁封禁之上很是精通。
这里还有一个极为少见的手段,在修炼这门功法的修士亡故之后,可将自身一生经验及相关识忆留了下来,化为一枚“元种”,供得后人参悟,稍有资质之人得授此种,外药若是不缺,那么将来修行几乎是一路坦途,有很大机会修炼到高深境界。
只是此等修士,心性欠缺,远不及自家一步步修炼出来的人物高明,甚至山门根本不舍得放弃出去历练,可尽管如此,用其镇守山门或是传功授法却也足以胜任,并能保证宗门大修士始终不缺,也算是有利有弊。
不到三月,摩空法舟就从乱漩流空之中遁行出来。
郭举赢自洞室之中出来,看着外间景物,顿有一股海阔天空之感,他感慨言道:“混沉千载随波转,再见宇陆心自安。”
张衍将那舆图拿出,往外一掷,自有一道大风卷来,将之往金道人所在洞府送去。
就在这时,忽觉一阵异样,心下一动,将善功目薄取出一翻,发现自己善功竟大大增加了许久,这是因为救援汨泽宗修士也有善功可取,不但如此,他所斩杀得那头大妖,因本是位列讨妖诏上,更是额外增加了不少善功,要不是这凶妖此妖被拘禁了数百载,有不少善功算在了汨泽宗修士头上,他还可获得可多。
郭举赢这时走入大殿,一见他手中善功目薄,沉吟一下,这才上得前来,道:“张道友,我昨日翻动功薄,发现你名姓列于其上,到了金殿之后,不妨设法遮掩了去。”
张衍哦了一声,他放下功薄,道:“贫道之前曾也想过此举,不过问了下来,似是无法如此做。”
先前他未曾入得此功薄倒也罢了,如今显名于上,那对手随时随地可以看清楚他身上持有的善功数目,要是欲对他不利,那么只需通过推算,便差不多能知晓所能动用的手段,青华天也非是什么善地,甚至危险更多,是以这也不得不防。
郭举赢呵呵一笑,道:“其实那些道友也没有说错,不过善功目薄分为阳册、阴册两本,寻常人遵从的乃是阳册规矩,道友只要设法转入阴册,那名讳自不会再示于人前了。”
张衍倒是头回听到这等说法,显然郭举赢掌握了一些不为他人所知的消息,不过先前未曾在目薄上看到汨泽宗等人的名姓,看来也不是因为其等善功不足,而是其等位列阴册的缘故了。
他问道:“却要请教郭掌门,那阴册定是有什么不同讲究。”
郭举赢道:“修士若取阳册,那么只要你若与同道斩杀妖魔,所得善功当归众人所有,阴册却是不同,善功尽归于一人所有,其中却不拘你用何手段,这里还有许多说道,路上我可慢慢说与道友知晓。”
张衍点了点头,道:“那又如何转入阴册。”
郭举赢道:“倒也不难,善功入列千名之位,再将身上善功尽数纳献,就可入得此册。”
张衍一转念,这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在乱漩流空转了这么一圈,此刻所持善功数目已是稳稳入得前百位。
因摩空法舟飞遁之速远胜先前,他们出来只是一日,就到了那穿渡阵门之前,最后光华一转,便是穿了过去。
此间看守道人看到此景,心下道:“这是那位张道人的法驾,他当是从那乱漩流空中来了。”
他翻了翻功薄,果是见得张衍名姓,看了一下数目,不觉露出吃惊之色,掐指算了算,道:“这位去了乱漩流空百余天,竟是得了这许多善功,看这模样,莫不是真把汨泽宗那一行人救出来了?”
他再想了一想,起法力运聚出一封符书,便一挥袖,往天中送去。
那符书一路纵空而去,不知越过多少重关,来至一条水河之畔,最后飘飘悠悠落至一块青石之上。
这里桃花遍地,红瓣飞扬,春风送香,一名作贵公子打扮的女子正负手站在那里,其人肤如玉瓷,眸若点漆,身后有一轮轮清光飞驰,映照出天地诸般颜色。
此刻她留意到了那封符书,素手一招,拿了过来,柳眉不禁扬起,语声略寒,道:“嗯,汨泽宗这些人竟是又跑出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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