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战,张师弟不会乘胜来追,但我却不可仗此为凭,”他一抬首,凝注前方,“要改眼前局面,唯有迎头直上。”
说罢,把法相撑开,化一轮夺目金阳,轰隆一声撞开袭来重水,又引动金火两光,如两扇飞翼一般,将剑光纷纷斥挡在外。一化去眼前攻势,他拿捏法诀,轻轻吹出一口气,好似地火喷涌,顿见无数流金熔火朝前卷旋而去!
两人分身此时虽法宝之内斗得激烈,但真身却是在正殿之中弈棋,时而品茗,时而谈笑几句,神情之中,俱是云淡风轻,似谁也未把上方情形放在心上。
张衍取一子放下,笑道:“霍师兄此去降魔,不知可曾思妥用何手段?”
霍轩坐直身躯,缓声道:“我近日多观典籍秘录,据记载上所述,天魔最惧雷法,亦畏天地清正之气,待找寻到其下落之后,我欲依照突袭之法,先以正气迫压,再以雷法除魔,务求在数息之内将他降伏。”
接下门中除魔谕令后,他就为如何对付这魔头有过一番深思。
天魔能变化无形,要是不能在短时之内杀灭,那么就极可能令其逃去,是以他认为若无法一击就中,此行就极可能失手,故而定下此策。
张衍道:“那师兄可要小心了,此前典籍中所记魔头,纵然变化多端,当只凭本性行事,但这魔头却是不同,乃是冥泉宗长老司马权以相转之法占据其身而来,我闻此人性好剑走偏锋,又喜奇计,不能当等闲魔头视之,你且看此回,天魔本为我辈修道人大敌,然他却能蛰伏不动,存身于两家夹缝之中,就可知此魔奸狡。”
霍轩看了看棋盘,沉吟半晌,才放下一子,他点头道:“我闻司马权此前在西南之地与平都、还真、骊山等派弟子多有交手,已是传命下去,着弟子拿搜得此人过往,看可否找出其性情弱处,因怕这魔头察知,不敢大张旗鼓,不过再等上月余,当有所收获。”
虽已定下由还真观推算那司马权下落,但眼下谁也不知其躲在何处,保不准这几个门派中就有被魔毒所侵的弟子,为防备其察觉到什么,他便嘱咐下面弟子尽量小心行事,不过如此搜集消息,自是慢了许多。
张衍往棋盘看了一眼,又落一子,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付天魔这般对手,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师兄此举也是正理,不过依我之见,只如此,此回胜败却在五五之间,还不甚稳妥。”
霍轩神情一动,道:“不知张师弟可何妙策教我?”
张衍微笑一下,向上一指,道:“师兄有法宝三十六崆岳在手,此宝既可自成一方天地,何不在上面做些文章?”
霍轩有些疑惑,三十六崆岳纵然神异,但却未必困得住天魔,其一旦变化无形,不是降魔至宝,根本拿其无用,这回取了来,只想与天魔斗法之时不使洲陆崩坏,并未想着借此伏魔。
张衍道:“我前回因故与还真观几位道友曾有往来,曾特意问起,若遇天魔那等无形魔头,不惧寻常法宝,又该当如何伏之。”
霍轩方才拿起一子,闻言动作顿住,问道:“不知如何破它?”
张衍笑道:“想必师兄知道,还真观中有万炼雷池,当年茹荒真人一缕残魂就是投此炼去,观中之人可借秘法炼造一枚还真雷符,以此镇在法宝之上,就可在短时内可制压魔头。”
霍轩听了一阵惊喜,道:“竟有如此妙法?”
三十六崆岳要是能制住那魔头,那就意味着他可不必只用一种手段,大可将天魔困住了再行慢慢收拾,胜算可大大增加。
只是再一想,他反应过来,问道:“那万炼雷池是其祖师所传,想必炼那雷符代价亦是不小?”
张衍笑道:“大劫将至,对吾辈来说,还有何物比得上灵机丹玉?”
霍轩心中顿时有数,道:“既是这般,我愿以丹玉换那雷符,可否请师弟代为说项?”
张衍一笑,命景游拿来纸笔,当即写下一封飞书,而后召来两条墨蛟,命其送往还真观门中。
此时天中动静也渐渐平息下来,两人同时察觉到筑就分身的法力已然耗尽,此时皆已散去。
少时,两道灵光射下,各入二人顶门之中。
霍轩闭目片刻,似在回味斗法经过,许久之后,他立起身来,郑重一礼道:“此番要多谢张师弟成全,为兄此回获益匪浅。”
张衍也是起身,上来一托,正容道:“霍师兄不必客气,大劫将至,你我同门之间,理应相互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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