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词。渔夕夸人,向来如春风暖阳。只是对宁熙,却越发,胆大妄为起来。
渔夕接道:“陛下当然会名垂青史!”
宁熙轻支下颚,状似无意,闲闲看向街边垂柳,笑道:“朕,早就说过,朕是一个好皇帝。”
渔夕道:“当然了,历史上唯有这一个皇帝却是因为绝色,而名垂千古!”
一抹浅笑晕与唇畔,忽地顿于唇角,宁熙怒道:“混账!!”
一语落地,鸦雀无声。抬撵之人忽然就掌握不了方向,皇撵轻轻晃动,而后又是一片安静,走在回宫的官道上,只闻稳健脚步声。连嬉笑自若的水无溢也露出了怪异的神色。江子故与众人相视一眼,恨不得溜之大吉。
从此之后,再无人敢公然论帝王容貌。
此日之后,帝王再未宫外露面,世人再难赌宁熙容颜。
饶是如此,入夜的乾阳殿内,他对她仍是一片悦色。
她也未觉的分毫不妥,两人相对盘坐在软榻两侧,赌书泼茶,倩影暗投,斑驳了牡丹叶子上的艳绿,少有的女子笑声与耍赖声传出殿外。
时已三更,滴漏将断,两人欢声笑语仍然不减。
清凉门外,一场微雨将两位宫装女子的鬓发打的尽湿。身后,更有一女着桃花裙挑着一盏蓝玉宫灯,眼里不断上升的水气氤氲,长裙拽地湿透,仍毫无察觉。
身着宫装的女子同时转身,潇潇秋雨,飘飘落叶,一缕纤细身影,绕过锦榭水苑,玉楼明灭处,隐去。
地上一盏宫灯,一点灯火,湿透了夜雨,终于熄灭。
雨水顺脸颊而落,一排宫灯而落的暗影,将她的肤色映照的一片惨白。
神色寥落,一个不稳,前方身着宫装的女子差点跌倒。
竹妃柔声一笑,“皇后,心疼了?”
两人并行在雨中,都未执伞,皇后仰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她柔美的脖颈倾斜而下,最终汇集在领口处,渲染而去。
她早已不是那捧在手心里,指天要月的千金小姐了。
她的蛮横和宠溺才刚刚养成,就尝尽了世事无常。
她的家,她的家人......九族尽灭,在她还不知道何为生死的时候,已经尽数屠在了他的手里。
她不是应该恨他的么?她与他,早在数年前,还是幼童时,就已经各自站队,站成了仇人。
有些东西,只是让你暂时拿着,并不是你的,你便不能去抢。就像这个皇后,并不是她想做的,她却非得不做。这世上,从没有善人。从没人人善的可以无缘无故救另外一人于水火,......
遥目空望,雨色比夜色更加苍茫迷离,如此雨夜,花容月貌又如何?冷雨顺指尖而落,皇后冷声笑道,“下棋之人,何需顾得上棋子有无感情。你只需告诉我,岛主的下一步计策是什么?”
竹妃淡笑,只见雨中有绿色身影隐隐。
雨帘重幕里,只见一侍女执一罗青柳丝油纸伞,隔着层层雨雾向这边走来。侍女越来越近,终于,听到了雨水碎在伞面的声音。
侍女盈盈一拜,明亮的双眸里,因为隔着雨水,透着一丝冰凉。
“皇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