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兄妹二人亲眼见母亲被歹人活活烧死,少年时期又受了很多苦楚。误信他人谣言,为报母仇,也是人之常情,还请主子体恤。”
宁熙长叹了一口气,咳嗽的颤着身子,“非是朕狠心,与他们为敌,是他们费尽周折,不拿朕命,誓不罢休!一个少将军,国家用了多少钱粮,耗了多少心血?才出来一个这样的人才,朕,不....心疼么?朕,是寒心啊!朕,真的恨,有人将朕的父皇害的半生残壁,铁锁落身,他是一国之君啊,何等的萧锁惨绝!朕,计较了么?朕若想查,那个人恐怕早就已经挫骨扬灰,灰飞湮灭了!朕不查,是因为朕心里害怕,会死更多,无辜的人!朕,都放下了!为何,他们放不下?!“
渔夕见他身子颤抖,越加形单影只,心里从未有过的难受,忍不住,叫了一句,”皇上!“伸手去扶,终又落在半空.......
宁熙停顿了一会儿,缓了缓道:“朕这辈子,当真是可笑,一个假皇后,养在宫廷,处心积虑却是他国密探。一个真皇后呢,现在,跪在地上,叫朕主子,居然还是为了求朕放掉那个要取朕的性命之人!朕,这辈子,当真是悲凉!“
渔夕低头落泪,努力克制,“主子,奴婢让您为难了!”
宁熙一脸漠然,立在她的身前,指着胸口,冷笑道:“怎么?现在想起他了?你知不知道,你走后,他问我,你刺向胸口的时候,你要一心弃他而去的时候,你,为何不回头看他一眼?他让我问你,他遇刺的时候,你又在何处?你,是否为他留过一滴眼泪?!可是,你现在要回来是给他收尸的么?不用了,太晚了!“
咚一声,玉牌滑落在渔夕面前,“人,朕会放!玉牌子,朕,还你!从此,你就留在宫里研一辈子的磨罢!”
“主子......“
宁熙落座,提笔,一手苍劲有力的小楷,俨然是朱批,更似红泪。
晚饭之后,终于,宫殿里只剩下她一人。她抬首,远处的烟火瞬间点亮了天空,极明极暗中,宫墙外遥遥的笑声。他们,有自己的小幸福,呵呵,在这个冬夜里。
她坐在台阶上,冰凉透骨。手托着下巴,看着宫宇之上的天空,鼻子里都是清冷,月亮,她寂寞么?她用丝帕蒙了眼睛,笑着唱,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明明身边是芸芸众生,为何,她觉得,此刻,仍只有一人。
他,再离她,如此的远了。
“这是谁啊死而复生,还在这里唱歌呢?”
渔夕回头,微微笑道:“平遥姐姐。”
平遥在她身侧刚坐下,就见小汤子从外面疾步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十一姑姑,万岁爷让您拿了他平常放在西南角的书,送去容姑娘宫中呢!”
平遥笑了笑,道:“你先回去回万岁爷,就说他要的书,十一姑姑这就立刻送去!”
渔夕径直走到西南角,弯腰拿了书,心道,这容姑娘是谁?笑说道:“姐姐,容姑娘是新进的宫妃么?”
平遥笑道:“是的。”
渔夕心里叹道,都说他废黜六宫,原来也是假的。听平遥又说道:“是容贵妃的亲妹妹,容大人上月送进宫里的,还未定名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