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孟掌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疼的龇牙咧嘴,抬手狠狠抽了凌安一巴掌,啐道,“贱骨头!给脸不要脸!”
反手又抽了一巴掌。
凌安被抽的嘴角出血,脸偏向一边,散乱的头发盖住她的眉眼,一颗脑袋嗡嗡作响,两颊火辣辣的疼,浑身都在疼,呼吸都扯着神经的疼。毒发的症状还存在,还在折磨她,眼前的一切都在开始扭曲。
桃红瞧着满身狼狈的凌安心里隐忍的喜悦慢慢升腾起来,她拂开凌安那散乱的发,笑道,“凌安哪,你瞧,孟掌事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啊,你也不能不识抬举不是。跟了孟掌事,那是你修来的福气啊,人得惜福!”
凌安什么也没说,一双眼睛静静的瞧着桃红,那个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子,眉眼间都是都是刻薄。凌安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境遇才能让一个不过双十年华的少女这般寡义尖酸,真是让人可怜。
桃红嘴角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心口莫名堵了一口气,喘不上咽不下,照着凌安红肿的脸狠狠甩了一巴掌,“我最讨厌你这副悲天悯人高高在上的眼神!谁比谁清白!用不了多久你也会变成破鞋,真正的表子,骚/货!到时候我等着你求我!”
桃红还待动手被孟掌事扇了一耳光,“杂家的女人你也敢动!滚!”
桃红捂着脸,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又换上讨好的笑,“瞧您说的,我哪敢来的。我这就走,您老慢慢享用。”
“桃红我……”
“啊?”凌安声音很低,她说了什么桃红没听清,便又低了低身子,贴着凌安的耳朵。
“蠢货。”
桃红一心以为凌安求饶,没想到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她待发作,发髻猛地被一扯,凌安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抓了桃红发髻的钗突然朝桃红刺了过去。
桃红决计没想到凌安会来这一手,扯着嗓子一声尖叫,捂着被刺的胳膊就滚到了一边。
孟掌事也没想到遍体鳞伤的女人能有这骨子狠劲,愣了一愣,一把扯住挣扎起身的凌安,“贱人!”
即便去了根也是个男人,是个养尊处优的胖子,那使足了劲的一巴掌呼啸而来,哪是现在的凌安能承受的。凌安整个人都被扇了出去,额头狠狠的撞在了桌角,痛苦中重重的陷入黑暗。
桃红还抱着胳膊在床上嚎叫着打滚,孟掌事手掌发麻,一只手竟是疼的发抖,可见这一下是下了死手的。
过了片刻,孟掌事走过去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凌安依旧毫无动静。孟掌事蹲下臃肿的身子,颤着手去探凌安的鼻息,整个人猛地坐在地上退后几步,抖着嗓子惊恐道,“死……死了……”
一边的桃红脸色刹那青灰一片。
在皇宫中,主子要奴才死,奴才不得不死。可是,也要让奴才死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要落了人把柄。因为法律规定,即便是主子处置奴才,也不能随意打杀,若是真的追究起来,地位再高那也是有罪的。只不过是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罢了。不追究主子,那是主子有身份,可是却不能不追究奴才!
奴才打杀奴才,那就一个死字。
桃红不想死,孟掌事同样不想死,所以他们要毁尸灭迹。三更半夜,足够他们来处理凌安的尸体,即便这是宫里头,处理尸体比想象的要困难,却也比想象的简单。
多少枯井废井,多少池塘深河,都是最理想的抛尸地。
他们选中的是离的不远处那个枯井,那里是凌安经常去的地方,她在那里练功,在那里喂鸽子,在那里发呆,在那里偷吃……然后现在,她将在那里腐烂。
两个人将凌安抛进了枯井,匆匆而去,自然没有发现旁边草堆后纤细的身影,也自然不会发现跟在他们身后的人轻轻抹去他们的足迹……
黑色的身影轻松的举起井边那颗巨石,片刻间投入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