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华玉秋也有几分快意。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紫竹院。那之后,依着唐小虎的性格,走路不伴美人身侧如何能行?于是立即加快了脚步走到华玉秋身旁,与他并肩而行。
“玉秋,那大少爷经常对你如此?”
华玉秋也不拿正眼瞧他,挑起眉就笑道:“我与你似乎未熟到能直呼姓名的地步。”
一句话把唐小虎的一腔热血扑灭了大半,自来熟计划失败,唐小虎有些垂头丧气道:“秋公子。”
华玉秋突然停下脚步,抱住胳膊悠悠道:“大少爷生性轻浮,又得了个断袖的毛病,如果不是碍着太师的父威他早就姬妾成群了。他对我也就是刚才那般,只能占些便宜其余的都不敢,只是摸个一两把而已,你难道叫我堂堂一个男子要如同一个女子那般羞愤不已吗?”
话是不假,可唐小虎偏偏就是不服气,憋了一口气在胸口里顶着,浑身都不舒服。
“对了,你会武功吧,帮我做一件事如何?”华玉秋突然道。
唐小虎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华玉秋把他领到浮水阁,唐小虎的心情是又激动又紧张,仿佛踏入了待嫁少女的深闺般。浮水阁,浮水阁,果然如其名,一个迂回的小池环绕着一座小楼,池中鲤鱼成群游戏,欢畅自由。而池边,山茶花开遍了一地。
唐小虎在华府中常常看见山茶花,但事实上在华府这么多庭院中种有山茶花的就只有他与华玉秋初见之时的那个大庭院。而第二处,便是华玉秋的居所。
华玉秋的一袭白衣,在艳丽的山茶花簇拥下,总有一种惊艳的美感。
华玉秋让唐小虎在屋外等,自己却走进屋里。须臾,他拎着一个竹篮子走出来,竹篮子上面铺了一块红布,看不出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唐小虎随着他走到一棵大树下,只听得他道:“数日前,我在这里发现它掉落在树下,幸亏没有大碍。本想着要把它重新放上去,免得它的娘亲找不着,无奈我不会爬树,又不想惊动其他人。”
说着,华玉秋把红布掀开。原来,那竹篮子里放的是一个鸟窝,四枚白花花的小鸟蛋堆在里面。
“所以你想叫我把这个放上去?”
华玉秋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你们武功里不是有一种叫轻功的能够上跳下窜十分了得吗?上树应该难不了你吧。”
唐小虎觉得“上跳下窜”这一词的形容十分有趣,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忍不住挑起眉,调侃道:“上跳还是行的,下窜就强人所难了。我为凡人,实在不是什么土地爷。”
华玉秋愣了愣,赶忙把篮子递到他手里道:“罗嗦什么,快替我放上去就是了。”
唐小虎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看着那雪白如玉的耳根子微微泛起了绯红,他恨不得凑上去咬一口。华玉秋见他迟迟未有反应,又哪晓得他精虫上脑,不耐烦地斥了一声:“你到底帮不帮?”
唐小虎终于被扯回神,连忙接了竹篮子。
上跳对于他来说的确不是难事,从前师从古辰时,逃命逃得不是一般多。古辰坚毅严厉,有着自己的原则,他会在日落之前拎着他们到深山野谷荒山野岭,丢下他们,十数天才来接他们。
面对着一山的虎狼野兽,不跑还有命吗?
这十数天,正是练就他们逃命的脚力,也是轻功的机会。
想起往日的血泪史,唐小虎恨不得当场撒下一泊热泪。使一个身法,他就稳稳地站在树上,然后把鸟窝拿出来放在树杈里,确定鸟窝搁得稳稳当当,唐小虎才旋身跳了下来。
一抬头,便对上了华玉秋惊叹的表情,唐小虎不由得得瑟起来。
一挑眉,他就笑道:“可是风流潇洒叫人难弃?”
华玉秋愣住,半刻之后也挑起眉,笑道:“年轻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唐小虎顿时被噎住了。
华玉秋一阵好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微微晃了晃头。一头青丝随着他的动作如泼墨般流泻,丝丝随风拂起,惹得唐小虎心痒痒,直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发。
“好了,没别些事情了,你可以走了。”
话罢,华玉秋不徐不快地向屋里走去,唐小虎此刻真的情不自禁,突然就伸手拉住了华玉秋。
华玉秋转过头,懒懒地挑起眉。唐小虎突然就急起来,脑袋也浆糊了,吱唔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后心里突然蹦出一句话,于是他想也不想就问出口了。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话一出,唐小虎自知,那是憋在他心里面一直想问的问题。而此话听在华玉秋耳里,却有些莫名其妙。
“我与你……初见就在华府,有何记得不记得之分?”
唐小虎有些泄气,道:“今年三月初二,我曾与你在苏州南郊的岚清山凤凰竹林一起饮过酒,你果真不记得?”
华玉秋微微皱起眉:“三月?我是去过苏州,不过不记得曾与你饮过酒。而且……我不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