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于,王二位大臣行刑的日子。上午便有许多老百姓举家外出,陆陆续续地朝菜市口走去,许多人手里捧着香火和酒食,衣袖掩面,悲戚万分。无为和东方麟也在这些老百姓当中。东方炎原本想同去,可被东方麟劝阻了,说他是有官职的人,在这风头上若被人认出来恐怕不妙,于是只好托东方麟带了一瓶酒代为送行。越近菜市口,人流越密集,远远看得见行刑台了,二人刚寻着一处茶馆檐下立定,忽见从茶馆中走出二人,和无为打了个照面,居然是段云义和田文孝。
东方麟未曾装扮,仍是家常女装,段云义并不认得她。意外之中,几人同时抱拳相互作礼。段云义道:“上官公子近来可好?”无为道:“还好。多日不见,原来段公子还在京城。”段云义道:“西海盟近日来在京城四处出没,我等不查出个头绪来,一时也走不开。”看了看东方麟又道:“请问这位是?”
东方麟拱手道:“南京东方家的老二。”
段云义面露敬意还礼道:“原来是东方家的小姐,失敬失敬。”
东方麟道:“忠臣被害,我和上官公子来为二人送行。”
段云义点头,又问无为道:“林少侠怎么没和你在一起?”无为脸色微异,说道:“他,他回南京去了。”
段云义又道:“前几天太上皇复位,这几天那些大臣们被杀的杀,贬的贬,丘胤明……现在如何呀?”无为想了想说:“他,还好……没受什么牵连。”段云义浅浅地冷笑一声,说道:“恐怕不是还好,而是好得很吧。”无为不答,心想:胤明在京城也算是个特别的人,大概议论传闻不少。这段云义和他想来芥蒂已是不小,自己又何必多言。
这时只听铜锣声响,远远有人喝道而来。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囚车上站着于谦,王文二人,已是鬓发零乱,面容枯槁。道旁许多百姓纷纷下跪,摆出各色酒食,东方麟也上前将酒放于路旁。押送囚车的官兵并不阻拦。见二位大人神情淡定,毫无惧色,不少人已是泪流满面。田文孝小声道:“小时候听我爹说,于大人当年力保京城于瓦剌铁蹄之下,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这朝廷真是瞎了眼了。”段云义叹了口气,道:“可惜,我们虽自命行侠仗义,遇到这种事也还是束手无策呀。”
午时三刻,监斩官抽出令牌。
“行刑!”令牌掷地有声。
天空中密云压城,隐约有阵阵雷声响起,阴风刺骨,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撩于鼻尖,沉于心口,无为不敢看那行刑台,只觉得深深寒意回荡在胸中,万分不适,默默地念起了经文。四周仿佛异常的安静。
东方麟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天,无意之中眼角扫过对面一个酒馆的二楼一角,却看见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那不是司马辛么!连忙一拉无为的衣袖,一手指着那酒馆,低声道:“快看那边楼上。司马辛怎么也在这里。啊呀,不好。他也看见我们了。”
无为抬眼望去,正遇上了司马辛的目光,道:“他好像认出你来了。”
只见司马辛转身离开了窗边,不一会儿便地从酒馆中出来,翩然近前对无为拱手道:“上官公子,别来无恙?”抬头时眼睛却看着东方麟,微笑道:“东方小姐,多日不见,差点认不出来了。”东方麟心中尴尬,但面不改色,向他一拱手,淡淡道:“公子见笑。”
司马辛又向段云义点头道:“段公子。”段云义一愣,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心中狐疑,抱拳道:“请问公子尊姓?”司马辛道:“在下洛阳司马辛。久闻段公子大名,今日有幸一见。几位想必都是为二位忠臣送行而来。”
段云义点头道:“正是。”
司马辛道:“既然我们来意相同,不如今日我作东,一同用饭如何?”段云义心中诧异:素闻此人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从未谋面,他又怎么认得自己?况且……只听司马辛又道:“段公子有什么不方便吗?”段云义笑道:“司马公子大名,段某久仰,恭敬不如从命。”
东方麟并不想参合进去,正要推辞。”却不想司马辛抢先道:“东方小姐不要客气。日前你和上官公子走得匆忙,今日正好叙叙旧。”东方麟心中有气,不过一来在段云义面前不便显露,二来若是执意推辞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索性不语。无为见她不言语,不想多事,只好点头,心中嘀咕:和他哪来什么旧可叙。
街市渐渐恢复了往常的秩序,五个人找了家素净雅致的饭店,这时已经过了热闹的时辰,没有许多客人。几人落座时,店堂里另几桌人陆续投来好奇的目光。东方麟知道这些人都是在看自己。原本准备很快回去的,便没有刻意装扮。现在和四个男人坐在一桌,很是惹眼。堂倌上前来,彬彬有礼地问道:“贵客要点什么?”
司马辛道:“还是请东方小姐点吧。”
堂倌好奇地看着东方麟。
东方麟心想:这人总要和我过不去。哼,反正你作东。于是微微一笑,抬头道:“先上些西湖龙井。你这里可有新鲜蔬果?”堂倌见这姑娘说话态度甚是老练,不敢怠慢,连忙点头道:“有,有。黄瓜,茄子,豆角,豆芽,韭菜,鲜笋,鲜蘑菇,都是新鲜的。”东方麟道:“那好。我要清炒豆芽,韭菜肉丝,蒜蓉茄子,虾仁炒黄瓜,清炖羊腩,葱烧鹅掌,鲜笋烧鸭子,醋溜鱼片,再一个瑶柱豆腐羹。就这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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