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主动去问诗慧,同时,只字不提这一事件,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这种事情。如此一来,反倒让她不知如何是好,用一句时下时髦的话说,正在纠结中。这个男人,一直是她心中的痛。按说,俩人是正大光明的师生关系,并且,一直和谐相处着,可如今,真有点说不清楚,道不明。
东方煜从事教师职业多年,是诗慧的恩师,外加人生导师。当她大学毕业时,忽闻他改行从警,到城关派出所当片儿警,她着实吃惊不小。因为,在诗慧看来,东方煜不是从警的料,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遇事都讲究个程序,礼节,总觉得他这种外貌和个性,同风风火火雷厉风行,高风险、高强度和高压力的警营气氛,格格不入,以至她竟然傻不溜叽地向他问询起这档事儿来。
“校园清静之地,是何等惬意,自在,何必跑到这儿来讨扰,自作自受啊?”
“这正是问题关键所在。”东方煜毫不回避,但似乎有点卖关子,“你听说过吧,笼子里的鸟儿,里面的鸟儿想出来,外面的鸟儿想进去。孙猴子是待在花果山消停呢,还是护送唐僧去西天自在,谁说得清楚。”
“别人不一定说得清楚,你自己当然说得清楚喽,为什么改行总是有内在动因的。”东方煜的回答似乎没有消除诗慧的好奇心,她继续追问着。
东方煜没有回答。毫无疑问,东方煜自己显然是知道的,但他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或许,这是他的秘密,一个也许永远的秘密。见东方煜不吱声,诗慧没有继续问下去。还别说,东方煜到了城关派出所,那感觉和以前的确大不一样,当孩子王和干老警,简直是两个天地,当孩子王,多少有点至高无上,讲台前的事情大小都由他作主。当老警不同,初来乍到,什么都得听人家的,由不得自己。不是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可东方煜觉得当这个凤尾比当孩儿王值。他是怎么想的呢,他觉得两者间,犹如孙猴子的一生,花果山大王自然是好,却没有一点挑战性,去西天取经,多有意思,一路上充满坎坷,危机四伏,可以极大地满足他的征服欲望。两者相比较,他更喜欢后者,因而,他对派出所的工作更有激情。
多年从教,对待学生都是直来直去,说一不二,无须那么多横七竖八的弯弯绕,于是,很容易把对待学生的那一套照搬照套到派出所的日常工作中来,也难免得罪人。久而久之,得罪的人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但他不以为然,总觉得干这一行,想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但是,自从发生被袭击事情之后,对他有较大触动,无疑敲响了警钟。他在怀疑大牛的同时,也在不停地反思。这条道路充满坎坷不假,但是,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还是必须讲究方式方法和策略,切不可莽撞无章法。他知道局里不会不管这事,现在,正紧锣密鼓调查这事儿,也问询了他的有关情况,也让他提供有效线索,他相当满意。可是,说实话,他一时半会儿很难理出个头绪来,因为,平时得罪人太多。他希望尽快查清楚这件事情,但说实在的,他同时不想闹得满城风雨,甚至,他都没有格外提供大牛这个最有可能的作案线索。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发生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既是环事,同时也是好事,那一锤子敲下去,一下子把他敲醒悟了过来。通过这件事情,他清醒地意识到今后该如何立足这个行当,如何待人处事,如何面对人生突然的骤变。务必改掉一贯的书呆子习气,转行当,同时必须转变思维,既要勇敢,更要有谋略,切不可逞匹夫之勇,抱憾终生。他希望这样的事情永远过去,在他身上不再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