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脸满足表情的诗慧,东方煜吃惊不小,心想,这个女人城府这么深,一直背地里操作着,不见一点动静,他居然浑然不觉,真是好可怕。若不是她亲口说出来,谁能知晓。一直以来,还以为她仅仅是个供自己发泄生理**的器皿,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别无他用了的呢。如此看来,是自己太过浅薄无知。还有陈春,自己整天围着他转悠,鞍前马后,却不见他流露半点讯息,跟没事儿人一样,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害得他一天到晚战战兢兢,还生怕有半点闪失。他顿觉置身逆光下,完全暴露在别人的视野里。
为一探虚实,他刻意在陈春面前小心翼翼地提到大林的去留,可陈春仍然不动声色。大林呢,依旧专心地忙于手头上的事务,一样没落下,甚至还在例会上展望未来了,未雨绸缪,真是云里雾里。久而久之,东方煜沉不住气了,追问诗慧这事儿究竟靠谱不靠谱。偏偏诗慧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地回道,铁板钉钉。他不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就是搞不清楚一个状况,为什么自己的事,自己反倒不清楚,别人反倒知根知底,感觉自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不由自主。他希望由自己把握局面,操控进程,一步一步登上既定的仕途征程。他知道,这事儿全凭陈春一个人,当然,同县里也不无干系,但关键在陈春。他也知道,大成跟陈春的关系好到可以直来直去,毫无遮挡,在县里横冲直撞,自己虽说是老师,却无法企及。现在,他只能听天由命,听凭别人摆布,甚至直白地说,他要听命于诗慧。
现在,似乎办公室主任职位指日可待,但他内心感觉不是太好,甚至别扭,是仰人鼻息,他甚至担心有人戏谑他是吃软饭的,被人看扁。他内心七上八下,只祈祷一切平顺。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打破沙锅纹(问)到底。他问诗慧怎么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怎么事先不同他沟通,好让他也有个思想准备。诗慧不以为然,反问他一直以来是怎么对待她的,一直着急上火,又不愿透露半分不就是不好意思嘛,不就是这么一点心思嘛。东方煜听过之后,内心暗暗叹息,怪就怪自己太自傲,以为自己了不起,孰不知,强中自有强中手。看来,这个女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脸天真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了,真是不可以小觑了。他原本以为,即便自己有情绪也无伤大雅,难道七尺男儿还被妇孺捆绑了不成,孰料,到头来是自己肤浅,一切尽在别人预料和掌控之中。他由此甚至猜疑诗慧同大成的关系。既然这女人有如此手腕,料是个不简单的角色,背后或许还有更为惊人的秘密也是说不定的。于是,他用男人特有的猜忌心理猜疑诗慧来,也猜测大成是何等用心,这个世界就是个互助互利、互相利用的关系,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个大男人,没有任何好处,会无缘无故帮人,打死他也不信。皆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乔丽如此开放,能够在特定的环境之下同自己有苟且之事,诗慧同她是好朋友,怕也是差不离。身为男人,若是没在女人那儿得到实实在在好处,怎么会轻易帮这种忙。这么想来,越发疑心重重。可他无可奈何,凭心而论,就目前状况,他没有把握单凭自己能力捞取办公室主任这个吃香喝辣的有权职务,夸张点说,这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正因此,即便有火气也只能窝在心里,谁让自己这么看重仕途,有得必有失,别的考虑暂且只有放下,走一步看一步,别因一时火急乱了方寸别得不偿失。
有这种想法,他也大吃一惊,仿佛不认识自己了。因为,这是大是大非问题,爱情和事业都是人生最为重要的两大方面,都是维系一生不可忽缺的重中之重。爱情是人生运转的润滑剂,事业是人生运转的燃料,二者缺一不可。为爱情,有多少热血男人飞蛾投火,为事业,又有多少男儿肝脑涂地,爱情和事业演绎尘世间的多少辉煌和灿烂。自古以来,为博美人一笑,先有“烽火戏诸侯”,后有“一骑红尘妃子笑”,还有“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一个血性男人,一旦为此忍气吞声,怕是为世人唾弃。万一因事业必须付出或者更确切地说出卖自己女人的话,他都不知道即将面临什么样的结局。他不敢设想自己是否会双手奉上诗慧,如同当初设计乔丽一样。
“若果真如愿以偿,我俩得好好庆贺一下了。”东方煜如释重负。他是挥去刚才的臆想,并且故意不提大成,说是俩人庆贺,以察看诗慧的表情。
“真的嘛,那必须是你请客哟!”诗慧一脸轻松自在,语气中还有撒娇的成份。
“那还用说么,”东方煜没瞧出端倪,继续试探着,“届时,得上竹雨轩。只是,不知道什么才能够有机会去吃的,多么期待。”
竹雨轩是一家经营韩国料理的餐馆,地处环城河边上,环境幽雅、别致,且是全套韩式服务。说是韩国料理,并非来自韩国,而是中国经营的。老板就是本地人,在外打拼多年,学得一整套韩国菜系和管理方式,当然,也聘请了韩国料理高手掌勺。或许是独特经营,又有韩式服务的美女,生意一直十分红火。东方煜曾去过的,十分得胃口,尤为喜欢吃辣白菜炒五花肉,韩式鱿鱼须,辣白菜烧豆腐,还有泡菜汤。只是收费不菲,没有重要事项或是贵客来访,一般是不上这儿的。去这里请客是有重要象征意义的。
“你尽管放心,这顿客你是请定了的。不久之后,你将要放血的。”诗慧还是一脸轻松。
“说的这么肯定,那感情好。”东方煜内心甜蜜着。
他做梦都想去掉自己姓氏后面那个讨厌的副字。转眼间,似乎是那么轻而易举,仿佛现在就是办公室主任,也能够冠冕堂皇地落座局长办公会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