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下车,王道申伸出来扶,萧寒顿了一下,仍将手放到了王道申的手臂上。
王道申扶着萧寒进了诊所,对萧寒说:“你等等。”他将萧寒扶到长椅上坐着,转身就朝里面走去。萧寒看着王道申的背影,他笑了起来,是了,这样的人只给予他认为值得尊重的人尊重,只给予他认为值得平等的人平等,他的平等和尊重不是天生的。
医生跟着王道申出来,看了萧寒的脚上的伤,萧寒脚上的伤并不很严重,只是重压下青紫一片,破了大片的皮。医生给萧寒摸上消炎止疼,化瘀止血的药膏,裹上了厚纱布,又给萧寒开了一管药和一卷纱布,说是每天换一次,七天左右就该好了。
萧寒朝着医生道了谢,穿上鞋。旁边的王道申扶起萧寒:“我扶你去结账。”萧寒佩服王道申的体察人心,王道申猜透他定然是不好意思让王道申替他摊钱,不然,少不了又是一阵难堪的你推我搡。
结完帐,萧寒坐在车里,听见王道申问:“中餐,还是西餐?”
萧寒犹豫了一下:“中餐吧,我不惯西餐。”
王道申开着车笑了笑:“那怎么办,我不管中餐。”
萧寒说:“那就西餐吧。”
王道申又说:“可是你不惯西餐,不如去吃东餐吧。”
萧寒一时真没反应过来什么是东餐,他问:“东餐是什么?”
王道申开着车说:“不是西餐,不是中餐,不就剩下东餐了?”
萧寒也笑了笑,他觉得这笑话挺冷,可是说笑话的人是王道申,他就有点忍不住的想笑。他说:“你这人,其实也不是很。”萧寒很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王道申接着萧寒的话说:“不是很坏,不是很渣,不是很招人讨厌?”他看着前面的路:“不,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萧寒心想谁知道你是什么样子,我也没想你是什么样子。
车停在一间日式餐厅前,萧寒从车上慢慢下来,这次王道申没有去扶萧寒,萧寒走在前面,王道申就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半步远的距离。
餐厅门口站着俩穿着大花和服的挽着包子头的美女,看见萧寒他们鞠躬弯腰说:一句日语,是什么意思萧寒也不懂。他退了一步到王道申的后面。萧寒对王道申说:“我也没吃过这种东餐。”
王道申走在前面,萧寒跟在后面,王道申听了萧寒的话,回头朝着他笑了笑。萧寒一时半会儿的琢磨不透他这笑的意思。王道申进了餐厅,对着迎过来大堂经理说:“老地方。”
王道申说完,大堂经理说着一口不太标准的中国话:“王先生,您跟我来.。”萧寒跟着王道申朝着里一个包间走去。包间里有一个鱼缸,鱼缸里养着红色金鱼,金鱼在水里打转,打转的时候吐着串串水泡。
大堂经理把王道申与萧寒引进包间里,拿出菜单递给王道申。王道申转手递给萧寒:“你点菜。”
萧寒翻开看了两页,纯正的日文,就算是配上了图萧寒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菜。他摇摇头把菜谱递给王道申:“你来吧,我也看不懂。”
王道申接过萧寒递过来的菜谱,他把菜谱横放在桌上,这样萧寒也能看见菜谱,他每点一样菜总是要问:“刺身吃吗,鱼能吃的吧,芥末要吗,生鱼片能吃吧,海胆也可以吧?”王道申耐心十足,一条条的问下去。
萧寒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点一下头。他眼神复杂的盯着王道申,他几乎以为这和自己见过的王道申不是一个人。他初见的王道申就是一个君王,随意的践踏,随意的毁灭,此刻的王道申是一个君子,是一个朋友。
萧寒看着王道申点完了菜,大堂经理拿起菜谱慢慢的退了出去。王道申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倒了一杯茶递给萧寒。萧寒接过茶水,依旧如临大敌。他抿了一口茶,并不开口说话。
王道申深蓝色的眼睛盯着萧寒,他问:“听说你改名了,叫萧寒?”
萧寒想来也知道一直在监控着自己,他大大方方承认了:“是,沈嘉宁这个名字简直是太倒霉了,再说,我不记得自己叫沈嘉宁了,萧寒挺好。”
萧寒也有疑问要问王道申,他指指自己:“沈嘉宁到底是哪儿得罪了你,你这么作践他,看你这样也不是生来就作践人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