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寒背靠着车门,他看着王道申。
王道申命令道:“吻我。”
萧寒的心里怒道,我吻你姥姥。但是萧寒没有说出口。他的面色很难看,萧寒也知道自己的面色一定很难看,因为此刻,他看见王道申还在为前一晚的事情气的瑟瑟发抖,他的手指神经一般的动着。
可是他把双手插在口袋里,不让任何人看出来。
萧寒清清喉咙,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平稳一些:“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他停了一下,继续:“我现在不想那么做,我不想在车里跟你打架,我也许是有些感冒了。”
王道申看着萧寒的脸色,现在萧寒的脸色很不好,健康的肤色透出苍白来,额头似乎还有一层薄薄的汗。
但是王道申不是个体贴的人,至少很多时刻,他遵循的是自己的心意。他坚持:“吻我。”
萧寒听见王道申说:“我不介意和你在车里打一架,也许这一架,我们还能做点别的事儿。”
萧寒的脸色更加不好看。
他揣着口袋里的手握紧了拳头。
萧寒抬头看向施游的房间,他看见施游家的窗户旁边晃动着一颗脑袋,就知道施游那孙子一定是裹着被子,站在窗户那儿看着呢。萧寒是真他妈想和王道申打一架了。
但是看见施游那颗小脑袋瓜子,萧寒默念着,老子忍了,老子忍了。
他到底是没有上去亲吻王道申。
萧寒想起很多年前,自己方方结婚,也是冬日的早晨醒来,他想要亲吻妻子,妻子拉住了他的手,温柔的笑着对他说:“我怕把感冒传给你,等我好了再补给你。”
萧寒在想起那一刻的时候,心里柔和的像是一片水。
他看向王道申,极力的克制住自己,握住了王道申的手,尽力用与妻子一样温和的语气对王道申说:“我这是感冒了,怕传给你,等我恢复再说。”
王道申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萧寒。萧寒觉得王道申的眼神看的自己毛骨悚然。他警惕的僵直背,看着王道申。
王道申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王道申什么都没说,他张张嘴,又闭上了。
萧寒觉得王道申看透了自己拙劣的演技,但是王道申没有揭穿他,也没有要求萧寒继续去吻他。王道申说:“好,等你好了再说,现在先去吃饭,我有些饿了。”
萧寒额头上的汗又湿了一层,他心中为自己安全上垒长出了口气,然而面上却一俩平静的看着车朝前开去。
车停在一家茶楼前,萧寒下了车,跟着王道申进了茶楼。
这是一家港式茶楼。
王道申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把桌子上的菜单递给萧寒:“你来点。”
萧寒翻了一遍菜单,就觉得没劲。菜单上的小点心看上去精致可口,价位也蛮高的。然而此刻萧寒对着王道申着实没有什么胃口。
王道申看着萧寒把菜单翻了遍,又放下了,他问:“怎么,不合口味?”
王道申扫视了一番茶楼:“听人说,这里早点不错,我不惯中餐,很少吃中式早餐,自己也不知道这里的味道怎么样。”
他抬眼看萧寒,喝了口茶:“也许你有更好的选择。”
萧寒再次翻开菜单,他摇头:”也不是。“只是你这么处在我眼前,是个人都吃不下去。当然这后半句萧寒没有说。
萧寒想着更好的选择,很多年了,那些更好的选择还在不在?很多东西早就连存在过的痕迹都不可寻觅,萧寒都有些不想去找了。
然而,他的心里还是想的。萧寒把菜单一扔,他说:“我想吃老婶刀削面。”
王道申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刀削面。他跟着萧寒重复了一遍:“老婶刀削面?”
萧寒站起来:“对,一个很小的饭馆,很多年前存在的,一个很小的饭馆。”
车在小巷子里缓慢的开着。巷子非常的窄,只要一辆自行车同时经过,车就会卡在巷子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萧寒眼前的小巷子,小巷子似乎还是很多年前的小巷子,没有多大变化,墙瓦还是灰扑扑的一片,l连巷子口的小商店也跟从前一样,红牌子黄字,门口坐着的还是那位老大爷,只是老大爷老了,连拐棍都拿上了。
巷子里的澡堂子似乎是大了点,原来的红木门换成了玻璃门,看上去比从前高档一些,只是大门口挂着的价位表还是没变,找就是洗澡六元,搓澡四元,单间二十。
萧寒看着这一切,自然而然的嘴角就挂上了笑。
王道申观察着萧寒,他不明白萧寒为什么笑了。
这里的一切在王道申的眼中是破落的衰败的,灰蒙蒙的巷子,实在找不出哪儿是美好的。
王道申说:“你很高兴。”
萧寒是很高兴,可他想自己高兴不高兴为什么要让王道申知道。
王道申慢慢的朝着箱子里开车,朝右拐了个弯,又说:“你喜欢这里。”
萧寒是喜欢这里。
王道申在说了几个陈述句之后,终于提出了一个问句:“你为什么喜欢这里?”
萧寒突然笑出声来,他唇边带着笑,眼神里带着恶劣的神情,他回答:“因为我太太就是以前就是住在这里,我的女儿也是出生这条巷子,看见巷口的那个商店没有,我以前经常在巷口的商店买上两瓶饮料等我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