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奥斯维德的理想

 “准确的说，真正寒冷彻骨的应该是眼前这片所谓的“和平”吧！”

    沧桑而浑然有力的嗓音，覆盖住原先的宁静。

    灰蒙蒙的长袍有些皱褶，如若星辰的明眸直视着奥斯维德，而来者那些许憔悴的模样，恍若街头流浪的诗人。

    奥斯维德无精打采地垂首道：“密米尔老师，我让您失望了。”

    （智慧神）密米尔明眸如同静水，摇头驳道：“小琼纳斯，我向来就不对你抱有任何的希望。你根本没必要致歉，如果真要追究起令谁失望，除了老琼纳斯之外，恐怕也就只有我们可爱的米娜了吧。”

    菲洛米娜微红着脸，却丝毫没有反驳。

    奥斯维德、姜峰和菲洛米娜都是密米尔的得意弟子，凭借先天智能的优势，分别进入了剑道学院的天道部、人道部、地狱道部。在这蛛网缚蝶、白牙（战兽·雄狼）猎弱的纪元，如若想要成为神的学徒，途中的险阻非常人所能够承载的。即使能够通过火山炼狱以及冰窖星河、绝望深渊，最后也不可能度过雷暴考验。三人在皮开肉绽、血肉横飞的基础上，坚毅向前，才感化了与雅典娜同威望的智慧巨人密米尔。原本沉睡在命运尽头的密米尔由于机缘巧合，缩小了山脉般大小的身躯，而重返位面。

    智慧神，自从密米尔至、普罗米修斯、雅典娜，（其间还有数位遗失数据的神灵），已有万年的历程。密米尔的归来，令濒临完全灭亡的普罗米修斯之魂感到一丝慰藉。然而，宙斯却无法感受到这位强者的到来，奥丁遗留的纪元之力实在是玄妙至极。

    奥斯维德，是密米尔的弟子中，最无望成神而却又最想要成神的少年。奥斯维德在年幼时，曾经亲耳听到过白银主宰神莎莉丝特·绮莉的神谕：奥斯维德啊，救济那些可怜的子民们吧。他们忠诚、善良、高尚，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毫无人性的战争？惨绝人寰的厮杀？血流成河的死亡？难道……您都无动于衷吗？

    琼纳斯家族，是世袭的商人大家。老琼纳斯膝下共有二子一女，分别是奥斯维德、乔纳森、菲洛米娜。璀璨的珠宝，是这个家族强大的生命力，他们是金钱的奴仆，同时却又是金钱的拥有者，他们的财富足以匹敌大半个王国。

    “密米尔老师，以我目前的实力，距离神的位置还有多远？”奥斯维德深邃的眸子，似包容万物的山泉。

    密米尔笑而不语，他的笑意间夹杂着几分神秘。

    “小琼纳斯，别太过着急。就算是经商，也是要一步步与消费者建立起关系之桥，不是吗？密米尔先生，我儿子刚才太过失礼了，完全不符合一位绅士的礼仪。”

    一位白色礼帽的奇装男子手捧着殷虹的葡萄美酒，浓醇的酒香包裹着他的身体，那精致而白皙的面庞上线条清晰，手指上带着两枚亮闪闪、金灿灿的宝石戒指。

    “父亲大人。让您蒙羞了。”奥斯维德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在床上尽力压下身子，鞠躬道。

    老琼纳斯用手抓了抓奥斯维德齐整的头发，顿时变得蓬松而杂乱：“没事，没事，小奥你最近变得乖巧不少，我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奥斯维德冷语道：“克里斯蒂娜说过她讨厌莽撞无礼之徒。”

    “克里斯蒂娜？哦，就是伊丽莎白家族的那个金发小姑娘吗？孩子，你喜欢她吗？我记得，你更喜欢的，不是温柔的淑女吗？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好战的圆桌骑士呢？”

    老琼纳斯颇具兴趣地坐在花藤罗木椅上，古朴的木香与他高雅的气质相衬，只见他微微弯着腰，双手交叉，那右手上的“阿佛洛狄忒之戒”在光辉之下变得橘红，里面那个“Jessica”的字符时隐时现。

    （注：杰茜卡，帕特里克·琼纳斯之妻，奥斯维德、乔纳森、菲洛米娜的生母）

    奥斯维德紧皱着眉关，如同贫民区的母亲因无法满足子女需求的那种表情：“我看到了，她灵魂里的孤独，凭借我愚昧的蛮力，根本无法救赎她，反而只会让她生厌。”

    密米尔的双腿盘坐，悬浮在空中，窃喜道：“小琼纳斯，有进步啊。看来，至少能够稍许听到我的话了。”

    “见识到那种东西，不可能不稍微变得理智些吧。”

    奥斯维德坚毅的目光，如同两道金柱，直视着那黑墨色的云层，就如同黑天鹅身上的绒毛。

    克里斯蒂娜被上万条钢铁制成的细线穿透娇躯，身后浮现出一个暗色斗篷的金骷髅巫师，手举着锐利的镰刀，斩断了克里斯蒂娜的灵魂与躯体之间的羁绊。

    我会救你了。剑姬。

    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一直生活在那曾经的阴影与灰冷中的，我要用我的热血，去唤醒你沉睡的天道魔魂。

    这，就是我奥斯维德的理想。

    奥斯维德心中暗自重振旗鼓，如同熊熊火焰的斗志灼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