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特殊保护

    坐在警车里，我脑子一片空白，呼吸似乎要停滯，因为我失去了我的最爱，第一个与我有鱼水之欢的女人，再一个就是面对了一场激烈的生死对决，对生命有了莫名的虚幻。麺魗芈伤

    公安局门口，我被两名警察搀扶着，走得摇摇晃晃，短短的几十米，好像走了半个世纪似的，漫长。一进公安局大厅，我歪坐在沙发上，几近虚脱，一名警察递给我一杯水，说：“压压惊。”便走了。

    我木木地坐在沙发上，茫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两名警察过来给我做笔录，见我答非所问，一昧机械地点头和摇头，便失望地走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少，一名高大的警察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杯奶茶，说：“我是局长高峰，谢谢你的见义勇为，谢谢你帮我们抓获了通辑犯，谢谢！”我盯着他冷峻而威严的脸，似乎想起在哪里见过，我喝了一口奶茶，温暖的感觉弥漫了全身，我想起在那张U盘上有他的名字，还有他的视频，赤条条地玩着3p呢。我突然觉得，人不要相信第一感觉，而是要深挖，弄清本质。我避开他如刀锋般的视线，伤心万分：“可是我失去了柔柔。”我趴下身，嚎淘大哭，人们都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可是刘备熊熊大哭却得下一片江山，我要哭，哭个彻底，哭个天昏地暗，哭个日月无光。哭哭哭！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我的眼泪已经流干，声音已经嘶哑，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响起：“不要哭了，来了很多记者。”记者？我抬起头，只见我的面前站着两名警察，一名是漂亮的女警，一双大眼睛扑闪着，一名是一个清秀的小伙子警察，环顾四周，围了一圈人，有的拿着话筒，有的拿着摄像机。我惊问：“这是干什么？”“我们给你做笔录。因为你是英雄，他们要釆访你！”胸前挂着“江飞虎”工作证的男警察说道。这个江飞虎因为与我结缘，日后便飞黄腾达起来，不仅扛倒了高峰，而且贪污腐坏，充当我的保护伞。这是后话。

    我一把泪一句话地诉说着案发经过，女警杨燕飞快地记录着，旁观的记者录着音，不时拍几张照片。说着说着，我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地方，我的李柔正在前面向我抛着春情媚眼，我大叫着：“柔柔，等等我——等等我——”我拼命地去追，跑得比刘翔还快，甚至用上了段誉的凌波微步，就是追不上她，追啊追啊，来到了一条泥泞的黄土路，脚步微艰，那黄土真是沾鞋啊，走一步脚底沾一大片，咦，这难道是黄泉路。李柔在我的前面，走得婀娜，风姿绰约。路过一个老太婆的摊点，我一掠而过，这个死老太婆大嚷：“你还没喝我的孟婆汤呢？”“我要的是忘情水，不要孟婆汤。”我继续追李柔。没想到后面一大群牛头马面的家伙挎着冲锋枪向我追来，大叫：“站住！暂住证拿来！”

    我可没有暂住证，我猛往前跑，前面出现了一条河，河上有一条桥，写着“奈河五桥”，咦，什么时候奈河上竟修了五座桥，莫是豆腐渣工程？我一脚踏上去，桥竟摇晃起来，难道我超载？轰隆一声，桥塌了，我往河中掉，我大叫一声：“救命啊！”

    我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雪白的被子雪白的墙壁，周围围满了人。一个医生大叫："他醒了，谢天谢地！"我茫然四顾。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拉住了我的手，亲切地说：“小伙子，你真了不起！你是英雄，是优秀的外来员工，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旁边的电视摄像机在一个人的肩膀上晃动着。我望着这位慰问我的干部，仔细打量，这不是政法委书记吴军吗？挺和善挺慈祥，怎么U盘上的他赤条条的那么凶猛善战？又一个善于伪装的腐坏分子。一个貌美如花的女郎把一束花献给我，一个老大妈抹着眼泪说：“你是个好孩子，我代表全体市民献上我们的关心。”说完掏出一个红包放进我的手心。我感动了，泪水盈眶。若干年后，身为黑帮老大的我坐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回忆起这段往事，不由仰天长叹：“真是想重来一回啊！”

    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由于过份的伤心才导致晕厥。下午，我想去走廊外走走，但被警察拦了回来，我看见他们荷枪实弹的，神情处于高度警惕状态，一双犀利的眼睛扫视着周围每一个人。我问：“怎么回事？”这个警察默默地看着我，摇头，大概这是高度机密吧。

    局长高峰来了，脸上露着笑容，但配上威严的眼神让人觉得阴沉，他说：“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有一个见义勇为颁奖活动，你要出席，目的是宏扬见义勇为精神，宏扬正义！”我点点头：“好啊！是要宏扬见义勇为精神了，否则社会风气江河日下，中华民族沦落啊！”高峰笑了笑，握了一下我的手，大步走了。

    早晨，阳光明媚。高峰带着几个警察拎着几个大包过来了，一进病房便扔到我面前：“赶快换上这身衣服，去政府大礼堂参加颁奖活动。”

    穿上这一身名贵的西服，高峰在我的胸前卡上了一朵小红花，便在一大群警察地护卫下走出医院，前后左右都是特警。一路上，从车里向外望，公路两旁，每隔几十米便有一名警察站岗，这样的待遇真是少见，我十分惊讶。

    政府大楼前，我一下车，各大媒体的记者蜂涌而上，场面几乎失控。一名女记者问：“听说劫匪头目于占勇没有被抓获，你觉得害怕吗？”我一愣，望着高峰。“啪”地一声，我的右臂一麻，鲜血流了出来，高峰一掠而上，一把抱住我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现场一片混乱。那些记者全都趴在了地上，警察全都端起了枪，茫然四顾。我遭到了阻击，一定是那该死的于占勇为兄弟报仇，可他也太嚣张了，简直不把警察放在眼里。很快，我看见许多特警往不远处一幢大楼跑去。我被重新拉上车，风弛电掣地往医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