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都是你们无能汉儿编造出来的把戏。我们鲜卑人只知道,谁的拳头大,谁就该是王座上的那个人!怎么,想要凭着这种虚无可笑的东西,就让我慕容令心甘情愿的为你卖命?可笑!”
“既然你们鲜卑如此有识,敢问此刻蓟城的王座上,坐的,可是你们鲜卑一族的最强者?”
李诚犀利的反问,让慕容令的笑声戛然而止。但是旋即,慕容令冷哼一声:“李诚,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睿智之人,这才与你坦诚相对。若你所有的,只是这般的巧舌如簧,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巧舌如簧?呵呵,巧舌如簧,能得仲权、文则、定国等一众人杰,心甘情愿的为我这个一无所有的李家坞无能二公子,出生入死而不悔,威逼利诱而不叛?世子殿下难道就从来没有过疑惑么?我之麾下,无论心智、谋略、武艺、忠心,若非曾经独当一面,历经沧海横流,何以可得?偏偏之前又毫无踪迹,仿佛凭空而来?”
慕容令肃然敛容不语。
他当然疑惑过,但反复思量,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归结为乱世豪杰起微末,如秦末汉初故事:韩信布衣乞食、樊哙屠鸡杀狗、曹参县狱小吏、夏侯婴驾车养马、周勃婚丧吹拉、刘邦更不过是一介亭长,地痞无赖之流。
谁能想到,就这么些市井之徒,完成了始皇帝都完不成的伟业,一举扫荡六国贵胄,奠定了汉室四百年基业!
然而李诚如今这番言语,莫非其中另有玄机?
李诚面对慕容令疑惑的眼神,突然反问:“此处一片空旷,并无任何可藏匿之所,可对?”
慕容令不知道李诚突然这么一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按照字面上的理解,缓缓点头:“除了你之麾下,必是无人。”
李诚的嘴角勾起一丝神秘的笑意:“就因为必是无人,才是天授啊。”
“什么?”
李诚却骤然闭眼,光幕跃然眼前。
【是否选取护卫家将?】
确定!
【请选择护卫家将】
方悦!
选择定下,随即,夏侯霸的眼眸一闪,紧接着左右扫视,见四周除了一片旷野,再无他人,这才敛神淡笑。
而与之相对的,慕容令则先是错愕,然后双目圆睁,颤抖着抬起右手,指着前方,嘴唇抖动半晌,却硬生生挤不出半个字来——
因为就在他的眼前,一名身穿甲胄,虎背熊腰的将领模样男子,右手持长枪,左手牵着缰绳,领着一匹战马,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凭空出现!
慕容令出身贵胄,也见过不少中原戏班,甚至西域艺人,所谓大变活人,也不是没见过。
但不同于一般的平民,像慕容令这样的贵族,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肯定是被满足的:所谓大变活人,也不过是一些通过遮掩和转移注意力后的障眼法把戏罢了。
而此刻慕容令也终于明白李诚刚才那看似突兀的反问是什么意思了。
周遭毫无遮掩,目之所及,都是一目了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这么毫无遮掩的直接出现了一个人,还带着一匹马……若非亲眼所见,谁人能信?
“我之麾下大将,尽皆天授,这一回,世子殿下可信了?”
李诚淡然睁眼,虽然说着的还是问句,但言语中那极度的自信,一览无余。
也许从某个角度而言,慕容令和自己,确实都是聪明人。然而有一条鸿沟,却终究是横在两个人之间,无法跨越——
不知天地之奥妙,难脱鬼神之束缚,不得思维之开拓,固囿于已有认知,而畏惧未知。
什么斩白蛇起义,什么黄河一只眼,一些手段,一些流言,就足够支撑起一道神秘的面纱,凝聚起足够的势力和盲从信任。
虽说暴、露出系统的存在,是为了能保存两万鲜卑精锐的同时,又威慑慕容令的无奈之举;但李诚也难掩心中的一丝得意。
任你慕容令天潢贵胄,聪慧过人,面对这一手,又还能睿智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