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很厚,可是被这么多人挖,总有一日会支撑不下去,坍倒崩塌,再支撑不住架子,那时被压的,首当其冲先是主子,其次才是你们这些下人,你们必定想着,就算有朝一日真沦落到被发卖的地步了,反正自家还有人在外面,自家也有银子,只要花银子将人赎回去,仍是富家翁,仍有好日子过,我告诉你们,这天下没有这样便宜的事!你们知道为儿女后代打算,难道我便不知道不成?所以今日,你们都必须出去,若谁再有半句二话,就别怪我不念多年的主仆情分,不客气了!”
太夫人做了多年上位者的人,真板起脸来,自有一番威势,当即便说得满院子跪着的人包括苏老总管在内都不敢多说一个字,情知今日自家出去已是定局了,虽满心的不甘,想着好歹还保下了一半的私产,总也有几千两了,到底比什么也不带的被撵出去强得太多,便禁不住都有些动摇起来。
只多少仍抱有几分残存的希望,因有人又说道:“奴婢等人并不敢挖府里的墙角,且奴婢们已在府里服侍几十年了,都还在当做之年,实在舍不得主子们,求太夫人恩准小的们再多服侍几年……”
话没说完,已被太夫人冷声打算:“行啊,只要你把你家在外置办的私产都交到公中,我自然允准你一家继续在府里服侍,且你一家以前在什么行当上当差,如今仍不变,这样你还愿意留下吗?”
那人被说得悻悻的低垂下了头去,太夫人方微勾唇角,讽笑道:“既舍不得到手的银子,又想继续留下来挖府里的墙角,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还是你真当府里的主子都是傻子,只有你们才是聪明人不成?”说着喝命祝妈妈,“将我事先选好接替的人选都传来,今日之内便与我交接完毕,明日之内,便把外面的账目都给我理清了,看着人全部给我离开宁平侯府,以后再不得踏进宁平侯府的大门半步!”
祝妈妈忙屈膝应了:“是,太夫人。”心里不由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男人死得早,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不然谁知道自己会不会仗着在太夫人面前的体面,做出与在场的人一样的事来,然后落到与他们一样的下场?
只是祝妈妈随即又犯了难,看向太夫人一脸迟疑的道:“还请太夫人示下,如柳如莺几个该如何处置?总是您使惯了的人,要不,就法外开恩……”
“我竟不知我屋里只她们几个丫鬟,离了她们几个,便不能运转了!”太夫人冷冷打断了祝妈妈的话,“她们去了,就让其余的丫鬟补上,若是还不够使,就即刻叫了人牙子来再买再调教便是,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却多的是!”
说得祝妈妈不敢再说,忙唯唯诺诺的应了,自按吩咐办事去了。
地上仍跪着的人们则早已是冷汗涔涔,就地瘫了下去,本来他们方才还满心怨恨君璃,立誓定要给君璃一个好看的,这会子才知道,自己素日那些心计手段,只能对着同伴或是比自己身份更低的人,一旦对上主子,便再没有丝毫胜算可言!
一旁二夫人使来打探消息的心腹陪房看至这里,吓得心里直打鼓,暗忖连如柳几个素日比府里不得宠的主子尚有体面几分的大丫鬟,太夫人都是说撵出去便撵出去了,看来自己得赶快回去告诉夫人,不但不能再为那几个求到二夫人面前的丫头婆子的家人求情,还得赶紧将她们也一并打发了出去,省得惹恼了太夫人的好。
太夫人说完该说的话,便不再在院子里多待了,就着君璃的手站起来,被簇拥着进了内室,将一应事宜都交由了祝妈妈来总领安排。
如柳如莺几个见大势已去,虽说太夫人好歹给自家留下了一半的银子,可若没有了宁平侯府的庇护,就算自家有再多的银子,也未必能保得住,如何及得上如今背靠大树这般安稳?但若自己还留在太夫人屋里当差,那情形便不一样了,自家出去仍可说是宁平侯府的人,旁人要动自家,也得先掂量掂量才是。
见太夫人进了内室,于是忙都撵进内室跪地哭求起来:“……求太夫人看在奴婢们这些年来一片忠心的份上,就留下奴婢们罢?奴婢们委实舍不得太夫人啊!”
太夫人却只是叹息一声:“你们对我或许是忠心耿耿,但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哭着求着要留下,真是因为舍不得我吗?难道不是怕自家出去以后,没人庇护,落得有银子也保不住的下场?出去罢,去见了外面等着你们的家人,便按这话说,料想他们也不会怪你们!”
如柳几个听得这话,知道事情已再无回圜的余地了,只得恭恭敬敬给太夫人磕了三个头,掩面哭着退了出去,如此一来,太夫人跟前儿四个以‘如’字命名的大丫鬟,便只剩下如燕一个了。
总是伺候了自己几年的人,太夫人又岂能没有几分感情,且方才在院子里说了那么多话,太夫人也实在是乏了,因摆手命容湛与君璃退下。
君璃却并不就走,而是与素日就沉默,如今更沉默的如燕一道,服侍太夫人躺下后,才与容湛一道离了照妆堂,回了迎晖院。
迎晖院也正乱着,能将女儿送到主子身边来当差的,自然都是有几分办法的,所以此番迎晖院也有五六个或是二等或是三等的丫鬟是要出去的,彼时正忙着收拾东西,与交好的人道别,有不死心的,还在想着要用什么法子才能让自家留下来,便是自家不能留下来了,自己能留下也是好的。
看得晴雪忍不住感叹:“今日过后,咱们院里可就要冷清得多了!”
君璃闻言,反问道:“冷清?就这我还嫌人太多,巴不得再寻个什么由头打发出去一部分呢!”
这话是真的,君璃真觉得即便今日出去了五六个丫鬟,迎晖院依然算得上人满为患,本来嘛,迎晖院就她跟容湛两个主子,且他们两个又不是行动无能,很多事完全可以自己做,能用不了几个丫鬟伺候?
而一个院子又能有多少事?吃饭有大厨房,衣服有针线房,洗衣又浆洗房,需要的日常用品自有公中按月发下来;且古代环境污染小,卫生比较好搞,又是天天做着的,安排两三个丫头早晚打扫一次尽够了;她的陪嫁丫鬟们就专管她的陪嫁便好,贴身衣服也交给她们做了,至于其他的日常琐事,不还有竹香菊香秀巧香巧几个呢?再加上向妈妈李妈妈几个,就这已有十几个人了伺候她和容湛两个人了,剩下的人根本就是多余的,怎能让她不想再打发一部分出去?
容湛一听君璃竟还有打发人的意思,忙不迭劝道:“今日已经打发了这么多人了,你可别再想着打发人了,不然就真要犯众怒了!”
君璃叹道:“我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你放心,我也就只是白说说而已,不会真付诸于行动的。”也就只有她这样的山寨古人才会觉得服侍的人太多太浪费,真正的古人尤其是从小到大都被人服侍惯了的古人譬如二夫人之流,那是绝对巴不得服侍自己的人多多益善的,她向太夫人进言将没领到差使的人并那些有体面的人家放出去之所以能这般顺利的成行,不过是因那些人都是在公中当差的,与各房的主子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甚至他们还能从中得益罢了,所以才会没有哪个主子跳出来反对她,反正背恶名的是她又不是他们,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不比在各房各院当差的那些丫头婆子,都被各房的主子算做了自己的人,所谓“打狗看主人”,她若还想动他们,正如容湛说的,怕是真要激起众怒了。
也罢,反正她此番的目的已泰半达到了,些微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就由他去罢。
次日,那些即将被放出去的管事们便将自己在外置办的私产交了一半上来,经账房的人统计,竟有近三万两之多,这个数据还不一定准确,却也已及得上宁平侯府一年总的收益了。
自太夫人与宁平侯以下,阖府的主子都有些瞠目结舌,这才明白此番君璃与太夫人何以定要坚持将事情闹得这般大,又何以定要冒着被全京城的人说刻薄严苛的风险,也定要将那些人都放出去,若再任由那些人如此挖宁平侯府的墙角,又还能再挖几年?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候他们又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一时间对君璃倒都多多少少有了几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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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把管家的事写得差不多了,大家看得枯燥了吧?汗,我自己写着也觉得,明天开始主攻男女主的感情发展了,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