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村外有间破庙,还是前朝年间留下来的,但自从去年山路坍塌阻了路,渐渐便再也无人去了,今年开春已成了空庙,和尚也都各自找水喝去了。”古阵瞅瞅冷临的饭菜,没见着糖醋排骨,便也就没厚脸皮留下吃饭。
“已着人查过,并无异常,连门板都掉落,应是无人来过。”古阵又去看婉苏,有心想叫她做这道菜,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是冷临的丫头,而且极有可能被收了房。不然冷临府里只一个丫头,总得有暖床的,古阵兀自揣测,寻思着若不是的话该多好,自己便将婉苏要去,日日做那道菜。
“那就只有荒山野岭了,挨处搜。”冷临目光灰暗,猜到定是有人将甜姐的人或是尸身带走,将冷管家的尸身放进去,就如婉苏所说,既然有恨无处放,就放到那人身上吧。想到此处不由得抬眼瞧瞧婉苏,见其正盯着自己手里的碗,许是见吃光了好添饭。莫名地暖了一下,冷临将碗里的饭吃光,婉苏果然接了过去。
冷临同古阵都不是拘泥人,且经历了这许多也算是熟稔,因此在主人家坐等着吃饭也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事。
“挨处搜!”古阵瞪大了眼睛,寻思要加派人手了。“也罢,只能如此,只不过你猜这人是外面的?还是村里的。”
“先前不是盘问了,村里并未见着外来人,即便上山砍柴的人,也未发现任何异常。华文村偏僻,也无人会来此,想必,真就是村里人。”冷临道。
“也不能将所有人都锁起来,麻烦。”古阵伸手狠狠搓搓头发,烦躁道:“尤其是甜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莫说贞娘放不得,连赵二都定不了罪。那家伙反水,这几日竟又称自己并未同甜姐发生争执,是甜姐自己个儿跑出家门的。”
“那赵二,怕是不打不行!我今儿便去华文村,村民没几人见过我,我去山上转转。”冷临说完,古阵接道:“你若是得闲,走走也成,我也去。”
“不必,我带着小婉和小豆子,扮作一家三口,说是来投奔亲戚,谁想亲戚早已搬走,不至引起村民怀疑。”
“成吧,我派了人暗中保护你们。”古阵说完笑笑,自嘲道:“许是多此一举了,冷大人。”
冷临不屑摆摆手,又道:“我想将冷管家接回来葬了,只是一时未寻到好地,待寻到了再下葬。”
“成,你们西厂面子大,指挥使定会给这个面子。”古阵说罢起身,最后问道:“还有其他吗?你帮了我们锦衣卫大忙,这是回礼。”
“帮我寻块风水宝地。”冷临道。
古阵一听,便知是为冷管家之用,点头道:“成。”
见两人能平心静气地交流,婉苏很是宽慰,不觉嘴角带了笑。冷临下意识抬头,看到婉苏的嘴角,又想起古阵不时看向婉苏的眼神,默默低头。
“少爷,真要穿这身衣衫吗?”婉苏瞅着自己的粗布衣,还有那妇人发髻,怎么看怎么别扭。
“姐姐,你这还算是好的,你看看我。”小豆子也换了一身衣衫,想是一时寻不到合适的,虽有些紧但也得将就着。
“算了,你看哥哥,啊不,日后得叫爹了。”婉苏指指一旁仿佛听不到两人对话的冷临,正试着挎了大包袱在肩头。
只见冷临脱去了华服,换上一身粗衣,还是从古阵处借来的,婉苏同小豆子的装备则是李妈妈不知从何处淘登来的。
“哥哥,啊不,爹爹不再漂亮了。”小豆子不无惋惜地说。
婉苏笑着拍了小家伙脑门一下,心道这是自然,从前是翩翩佳公子,如今穿了粗衣自然不似以往。
好在冷临并不在意这些,况且他底子好,即使穿了粗衣也能看出不是一般的村夫。
“少爷,我先来背,待到了华文村再给您。”婉苏想去接包袱,忽觉很是沉重。
“不必,你背不动,扯着小豆子,我们先雇了车,但离华文村远远地便得下车走过去,到时有你累的。”冷临将包袱挎好,三人嘱咐李妈妈看好院门,这才趁黑离府。
正如冷临所说,三人在车上睡了一阵儿,天未亮时便在村外下了车,继续步行。
小豆子打了呵欠,一手扯扯肩头自己的小包袱,一手由婉苏牵着,迷迷糊糊跟着冷临走。
“少爷,不若我们先歇歇。”婉苏刚说完,冷临便回头盯着她看。婉苏反应了一阵儿,才红着脸说道:“相公,不若我们先歇歇。”
冷临这才回道:“早起上山砍柴的人多,我们得赶在此前到村外,若是晚了,这一日便白过了。”
“爹!我想吃馍。”小豆子就比婉苏机灵,脆生生喊了一声,听得冷临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