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你家少爷此番凭的都是猜测喽?”古阵极不服气,翘着二郎腿不屑道。
“那也是有理有据的,旁人即便是猜也无从下手呢。再说也不是猜,只不过先怀疑了董老七,本想调查曾彦家人,没想到那贺宝嫌疑又很大,所以两个人之间便拿不准了。”婉苏也不服气。
“总归还是靠诈和的,若是都把不准,岂不是要两个都杀?”古阵说道:“若不是那董老七自知手上犯了三十二条人命,也不会就这么认下是自己杀了曾彦。”
“这花和尚,还真是奇人。”古阵又上门来,冷临不愿为自己讲解,只好找了婉苏取经。总算是亲眼见着的案子,古阵还是有好奇心的。
“话说我怎不晓得,那房山县竟藏着这么个,销金窟?”古阵自言自语,又说:“那茹嫣模样如何?可是那里的头牌?”
“你嘴上积点德吧,佛门清净地,若不是有你们这些个纨绔子弟,那花和尚也不会想到做那生意。”婉苏瞧着快到送茶的点了,便端了出去。
古阵自己坐着无趣,也跟着婉苏往书房走,边走边说:“我可不是那种人,我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像那赵状元也是好奇,这才丢了性命。本来嘛进京赶考便老老实实去,路上还想着吃荤腥,这可倒好。”说话间已到了冷临书房外。
“那为何是三十二具尸首,曾彦未死啊?”古阵问道。
“因是茹嫣的丈夫,做了曾彦的替死鬼。曾彦同另两名一道上京赶考的同窗,带着下人去那寺庙寻乐子,被人下了药谋害。那庙里的茹嫣见曾彦人品面貌姣好,便趁着同他欢好之时告知,曾彦这才提前逃了出去,并留下祖传玉佩许与日后来娶茹嫣。茹嫣早便厌倦了自己的丈夫董老七,便趁其不备从脑后袭之,毁其面目叫人识认不得。没想到这群和尚得手之后,便洗手不干各自寻了生路,其中一个和尚早便垂涎茹嫣的美色,见董老七不在了,以为其出了事之后害怕逃走,便假冒董老七,硬与茹嫣过活,还回到了公甜村,事后才知茹嫣为曾彦谋害了真正的董老七。茹嫣无法,只得假意从之,那假冒的董老七为防他人发现,还将秃头裹住,虽经过这几个月长成了一些,但还不够,所以待茹嫣死后,自知要被官府盘问的他,装疯将头发剪掉,却也叫那六点香疤愈发明显。且若是真的董老七,做裁缝的人牙齿上必定有豁口,他却没有。如此到了那日,竟见到曾彦来到自家,还与茹嫣一场欢好,才知这婆娘仍旧与其暗通款曲,又惊讶本该是已死之人竟死而复活。董老七拉住已上吊而死的茹嫣的脚腕,制造其被人害死的场景,为的就是嫁祸曾彦,做完这一切后又追了出去,抄小路赶上他,为防自己昔日寺内行凶一事败露,争执之下下了狠手将其推于井内。又骑着曾彦的马快速赶回公甜村,临近村口时下马自行走去,那马便也自从回到公甜村,假冒的董老七则躲回坑里。”冷临一口气说完,古阵听得入了神。
“当然,这都是那假冒董老七之人说的,加上我的推测。”冷临喝了口婉苏递过来的茶,又说:“应是整件事的原貌。”
“总觉得哪里不对。”古阵自言自语。
“还有何处不对?你是想问那曾彦遭了劫为何不去报官?他去那种地方,这等有伤风化之事,若是被人晓得,他即便笔下生花也是做不了状元的。”冷临说道:“还是问茹嫣为何会自杀?得了一身暗病,加之原本答应了迎娶自己的曾彦反悔食言,一怒之下自杀栽赃,还拿出了当时的定情物摆在一旁,用心险恶。至于我为何会怀疑她自杀,一是仵作之词,二是她习惯了的系扣的手法,自缢的布条,也是那般系法。”
“不是,是觉得,你,一下子说了这许多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古阵皱着眉头,盯着冷临看。
“不过总归是立了功,督主又赏你了吧?”古阵挑眉问道。
“这算什么大功,什么人都能做状元,朝廷颜面何存!”冷临放下茶杯说道。
“那刘次辅肯定不会好过,所以说你立了大功。”古阵笑道。
“堂下不多嘴,不多嘴,做咱们这行的,可以多做事,却不能多嘴,多嘴了命便不长了。”古阵见冷临看过来,忙摆手说道。
“丫头,想什么呢?烫着我的手了。”古阵只觉得热茶烫手,抬头看看为自己斟茶的婉苏,没好气地问。
婉苏连忙停手,这才看到古阵的手背已经红了一片。“古大人,您怎么不躲啊,奴婢可不是有意的。”说完连忙拿了帕子为其擦拭。
“我倒是不躲,就看你要将我如何!”古阵不说自己同冷临说话走了神,却说自己是有意不躲,又道:“咱俩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若不是有意为之,那定是在想什么事出神了,你个大姑娘家,想什么羞人的事呢!”
婉苏气急,心道这古阵还真是三句话不离猥琐味,忙道:“奴婢是想这案子呢。”
“哦?小小丫头也会想案子了?”古阵笑道。
“自然,那日我家少爷说曾夫人的话里有破绽,我都想了几日了,还未想到。”婉苏侧眼看了看冷临,等待冷临的回答。
“哦,随口说的,并无破绽,不过一个对相公死了心的妇人罢了。”见婉苏看过来,冷临不禁一愣,随后自然说道。冷临说得很是自然,丝毫意识不到自己一句戏言,害得婉苏冥思苦想了几日,是怎样的不地道。
“我去给古大人取烫伤膏。”婉苏听了,内心奔腾面上还得保持平静,刚走出书房便狠狠踢了廊柱,撒了心中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