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死了。
在太皇太后的宫里,皇后吃了被人下了砒.霜的柿饼,当场七窍流血,死于中毒。
和皇后一起食用了柿饼的,还有国丈丘壑之妻高氏,亦是皇后丘氏的祖母。高氏年长,砒.霜毒发后,甚至来不及说话,就断了气息。
而太皇太后,因近日牙疼,只吃了一小块其他点心,侥幸逃过一劫。
丘府中,丘壑闻得此事,登时掀翻了摆满桌面的美味佳肴,更是踢开身侧的娇娘美妾。
丘鑫今日本是休沐,和兄弟几人一道,与父亲饮酒赏舞,见从宫里来的眼线因丘壑一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顿觉心头一冽。
“蠢货!”丘壑口中骂道,“那是给元王和皇上吃的下了药的柿饼,根本不是砒.霜,她们怎么会……”
屋内的几个美妾跪了一地,正竖着耳朵听,熟料丘壑之说了这几句,便气急不语,只喘了几口粗气,狠狠道:“去拿我的官袍来!老大,你先带人进宫,将所有目睹此事的宫人太监,全部杖毙!一个也不需留!”
丘鑫当即跪下,双手握拳,口中迟疑了一下:“可那些宫人,大多是太皇太后的人。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只怕受不得这惊吓……”
丘壑眯了眯眼:“那又如何?先发制人,总比被人拿刀架住脖子,却还无力反抗的强。”
他话罢,又喊来老二:“带人围住丘府。不许任何人进出。若是宫里来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聚在一起的几个儿子,最终将悲悯的视线留在了老五身上,“如果宫里来了人,就把老五交出去。”
“阿爹!”
五房庶子,亦是先前被丘家抛弃的棋子丘九郎生父,此刻满脸惊愕地抬头望着丘壑。难以相信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骇人惊闻的话。
丘壑的话,叫其余几子心里皆是一突,可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当下目光狠戾:“老五,九郎之死,你怎能心生怨恨,设计下毒谋害皇族!今日之事,饶是阿爹也保不了你了!”
尔后不等五房再怎么挣扎,兄弟几人亲自上手,捂住他的口鼻,捆住四肢扔到了后院柴房中。
干完这一切,丘鑫领兵赶往皇宫。余下兄弟几人留在府内,将方才听了一耳朵秘密的美妾舞姬全部灭口。
那些上一刻还年轻美艳,依附在身侧娇柔轻喘的女子,如今全都瞪圆了死不瞑目的眼睛,被人投入后院最偏角一口废弃的深井当中。
那底下早已是和着淤泥的累累白骨,不过是多添了几具尸首,对于丘家而言,也仅仅如此。
丘鑫到底晚了一步,到宫里的时候,太皇太后已经被安抚好睡下,赵殷以赵贞为名,早就将太皇太后宫中所有目睹此事的宫人太监关押了起来,还调动摄政王府的人马,贴身紧盯每一个进出宫殿的司药局的人。
丘鑫想要杀人,却是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就叫赵贞拿下了。
昔日年少胆怯的小皇帝第一次挺直了脊背,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末了,他唤来身侧的大太监银华,给丘鑫捆上双手。
“为皇后和高老太太诊脉的奉御说,她二人是吃了□□才死的。桌上所有点心,都有司药局当着朕的面一一检查了,砒.霜就下在柿饼上。而这些柿饼,是高老太太进宫探望皇后时,留给皇后,再借由皇后送到朕的御书房的!当时,朕和皇叔正在御书房中议事,若不是皇叔知道太皇太后素来爱吃柿饼,遂与朕一道来见太皇太后,朕还不知皇后和老太太竟也到了太皇太后宫中。”
丘鑫闻言,脸色铁青,下意识地看向赵殷。
柿饼里的药是他们下的,目的是什么,不用多言,但并非一开始就想着置人于死地,因此必然不会是砒.霜。但为什么,柿饼里的药会被人替换成砒.霜,而且……还会准确无误地被她们吃下去……
“朕竟然不知,丘家已经忍不住想要毒杀朕和皇叔!若不是凑巧朕把柿饼带来见太皇太后,是不是这些柿饼,就要把朕和皇叔毒死在御书房里!好一个狼子野心,好一个丘家!先帝容得了你们,朕却是片刻也容不下你们了!”
“陛下!那柿饼里的毒不是我们……”
“不是丘家又会是谁?难道你们要说是皇叔吗?”赵贞怒不可遏,少年天真的脸庞罩着怒意,“皇叔一片孺慕之心,与朕一道亲自将柿饼送来给皇祖母,还是朕亲自命宫人装盘的柿饼,难道你想说,是皇叔和朕故意想要毒死皇祖母不成!”
丘鑫百口莫辩,脸色难看得叫赵贞心中一阵难过,当即命人把丘鑫和站在殿外的那些军士们全部带走。
“银华。”被叫到名字的大太监上前一步,赵贞看了看他,忽地悲哀的笑了笑,“还好堂兄给朕留了人手,不然,朕在这宫中,真的就是手无寸铁,差一点连制住这些人的力量都没有。”
银华低声安抚,又听得赵贞问道:“你说,皇叔那边可有将人拿下?”
“应当……拿下了。”
丘府外,摄政王赵殷的兵马神不知鬼不觉地已将整座府邸围拢。
看着一箭穿胸,死在门前的老五,丘家兄弟几人终于想起,面前的这个摄政王,即便从前不过是个少年时便远离朝堂的皇子,却也是先帝亲口说过“此子肖我”的亲子。
看着面露惊恐的丘家兄弟,高头大马之上,年轻的摄政王面露笑意,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们。
“丘家满门,意图谋反,证据确凿。”他道,“你们,束手就擒吧。”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这些年究竟在燕都安插了多少人手。在高氏经过丘壑点头后下药的那一刻,就已有消息传到了他的手上,更不用说太皇太后宫里那些常年伺候的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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