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连头几乎也磕不出了,趴在紫檀木地板上,动也不动,似乎完全变成了一个没有丝毫生息的物体。
“你向来是我所看重地人,耽于自身资质,在星师路上难以登峰造极,因此将星辰圣殿在世俗间唯一有影响力的部门‘星师院’,交给了你来打理。我不在帝京的这近乎二十年间,没有想到你变了这么多,现在你是情愿辜负我的看重、就此自裁,还是承担起我的看重,再次成为那个真正的院长?自己选择吧。”说完,萨姆大叔双眼再次闭上,坐在紫檀木椅上开始养神起来。
“在此恳请殿主,再给卑职一次机会。”过了不久,老院长苍老的话语,在下方响起道。
萨姆大叔面色不动,甚至双眼都没有睁开,只淡淡吩咐了一句:“撞响‘醒钟’。”
六名身披魔龙星甲的星师,其中一名立即对萨姆大叔躬身接令,随即右手微抬,魔龙乌金般的利爪打造成的手套,一丝乌光骤然射出,半空中化成一只黝黑坚实地锤头,向着议事殿外射出,正正撞响殿外悬挂的那只纯粹青铜铸造、足足上万斤的巨鼎。
“铛!”一圈清晰可见的音波涟漪,扩散而出,随即一声沉闷雄浑的钟声,才骤然响起,却是瞬息间,传遍了大半个帝京。
皇宫、三院、四部、十六司,几乎帝京所有上层宫殿官邸中,那些掌握着整个帝国的政治、经济命脉,以及大多数星师与全部平民命运的帝王显贵权臣们,陡然抬起头,或愕然、或震惊、或难以置信,齐齐望向了星师院地方向。
“醒钟”在帝国的任何一座城市的任何一座星辰殿、星辰所内,都有一座。“醒钟”寻常并不鸣响,只有当星师院发生重大事情,比如外敌入侵、或者召集星师劳师远征时,才会鸣响!星师院的这座“醒钟”,作用自然也不例外。但无论是什么理由,凡是“醒钟”鸣响,所有星师院的星师,无论身在何地,都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
而星师院的这座“醒钟”,却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鸣响过了,久远的几乎让帝京那些大人物们、包括星师院的星师,都忘记了它地存在。因此而今它陡然鸣响,却是直接震动了帝京上上下下所有星师的心弦,几乎人人心头浮现一个古怪的念头: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了。
此时星师院后面的一间豪华卧房内,扈昀副院长正赤身**,躺在房内的大床上,动也不动。在床下,四名身披魔蛟里软皮制成的星师袍、五枚星环闪耀、散发出强大星力波动的星师,正在释放出一个个医疗星术,治疗着扈昀副院长身上地伤势。
一向飞扬跋扈的扈昀副院长,此时一丝气焰也无,三角眼暗淡无光,苍白着脸色,软弱无力的躺在床上,任由四名医疗星师摆布。前去警戒处第四营缉拿元源,哪知反遭了他的暗算,扈昀副院长吃了大亏,全身肌肤焦糊,伤势堪称惨不忍睹。虽然经过这段时间、天天四名高阶星师为他进行一个小时的医疗星术治疗,伤势大有好转,但体内地星力却是一直都没有恢复,——不但没有恢复,反而下挫到了一个令扈副院长心惊肉跳的地步,却是让副院长阁下寝食难安。
伤势越惨重,心胸向来算不上宽广地副院长,心头对元源的恨意,却也越发浓烈、深沉,刻骨铭心。此时地副院长,心头无时不刻在想着的,就是伤势痊愈后,如何发动自己所拥有地一切资源,彻底将元源那小子给变成死尸!
在房间的角落里,扈昀副院长的亲信弟子、那名生有通红的大蒜头鼻子的青年执法星师,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接受医疗的恩师。
当日跟随扈昀副院长前去第四营缉拿元源的一干执法星师,由于是第四营的一干警员下的手,虽然筋骨尽断,却不过都是些外伤,较之扈副院长的惨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早在星师的医疗星术下,痊愈如初了。
忽然,房间内无论扈昀副院长、还是尽心医疗他的四名星师,齐齐心头一颤,一股战栗的感觉冲过全身;随即就听到了那声沉闷浑厚、充满了压迫性的钟声。几乎都有些难以置信——毕竟醒钟有几十年没有鸣响,星师院的星师都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直到过了足足三秒钟,四名星师才怪叫一声,将释放了一半的医疗星术骤然放弃,星环闪动,齐齐射出房间,赶向了议事殿而去。
他们这一走,医疗星术半途而废,扈昀副院长却是遭了老罪,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原本逐渐消失的焦黑色肌肤下、正在形成的嫩红新生肌肤,骤然破裂,血水四溅,喷泉般射起老高。
“混蛋,你们这群混蛋,有点敬业精神没有?知道什么是‘医者父母心’不知道?敢这么对待我,我饶不了你们。”扈昀副院长对着四名医疗星师的背影惨声叫骂着。
大蒜头鼻子忙走上前,星环闪耀,就要释放医疗星术,接着治疗恩师身上的伤势。当然他的星力修为,较之刚才那四名星师差得远了,因此即使医疗也是徒劳的。
果真,扈昀副院长勉强爬起身,滚下床来,一把推开他,道:“别费力了,赶紧给我披上星袍,快!”
蒜头鼻子忙抖开一直抱在手里的星师袍,给他披在身上。扈昀气急败坏,连声骂道:“那老棺材瓤子,闲得没有事儿,敲什么丧钟?真是被他给害死了。”骂归骂,毕竟不敢违逆星辰圣殿制定的星律,扶着弟子的手,扈昀副院长强忍着**的痛苦,跌跌撞撞冲出房间,也向着议事殿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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