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给我说过一个故事,一个古老的东方的故事。
一位老人梦见自己变成蝴蝶了,梦境如此的清晰,以至于老人最后都不知道到底是蝴蝶梦见了自己,还是自己梦见了蝴蝶。
东方的故事总是和它的诗歌一样充满了简单的美感,这个故事让我思考了很久。我常常在梦中醒来之后疑惑自己是不是还困在什么梦境之中,好在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能听见我熟悉的声音,看见我熟悉的人,我很快就不再担心我会留在什么梦想里面。
但是我的父亲呢?
在湿地边上的那个下午,父亲是不是依然困守在那个梦境里面呢?
他分不清自己是梦想的殉道者还是家族的守护人了吧。
在那一天,父亲似乎终于要从蝴蝶的梦里醒来了,但是却最终变成了一只梦里的蝴蝶飞走了。
那名骑士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把最后的机会丢在了地上。骑士扣下了面罩,摇了摇头,用我们刚好能听到,而士兵们无法捉摸到得声音低声说道:“白鸽谷的男爵,我觉得非常遗憾。”
说完这个骑士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然后用胯部夹紧了战马,勒转了马头向本阵而去。
那匹马一如刚刚来到时候的模样,它健硕的四蹄轻轻的踢踏着。我看见骑士的背微微的弓着,在上下起伏的摇摆里面与胯下的马匹保持着同步。
这名骑士把清亮如水的宝剑指向了天空,士兵们都看着他,或者不如说看着他手中的宝剑。
虽然刚才父亲在众人的面前发出了叛逆的宣言,但是这并没有宣告谈判的破裂。只有这名担当着战前谈判任务的骑士能够最终的宣布这一点。
骑士如同举着一柄安静的燃烧着的银色的火焰。他的宝剑如果一直返回莱特将军的身边就好了,那样的话就说明谈判已经成功,父亲将要接受惩罚,士兵们也能够荣耀的返回驻地了。但是很可惜,这名骑士轻轻的垂下了手,抛开了手中的剑。
这一柄剑如同秋天落地的竹叶,划过了一道弧线,扎入了地面。
谈判破裂。
骑士似乎根本没有留意这把剑,他越过宝剑,径直的返回了士兵之中,士兵像刚才那样主动的让开了一条通道,迎接这名骑士的回归,并且士兵们知道,这是即将开始的屠杀的前奏---虽然对象只是可怜的四个人,器重还有女人和孩子。
帝国的士兵们可能会稍微的觉得这有一些不荣誉,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皇帝亲自下达的命令,而且执行命令的人则是刚刚被纳入皇室的莱特将军。士兵们握紧了手中的刀剑,绷紧了身前的弓弩,微微的活动了一下身上的铠甲。
众人都知道,最后的时刻已经到来了。
谈判破裂之后,一队轻骑兵走了出来。
这些人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了,他们的首领是一个受了轻伤的下级军官,他的手部绑着黑色的绷带---这是他特意要求的,因为他嫌白色的绷带太过鲜艳,看起来很丢人。这个军官在数天之前被父亲砍伤,并且被夺走了战马。
他本来是负责从森林里面追捕并尽量的拖延我的父亲,并且让莱特将军有时间尽可能快的绕道前往我父亲的必经之路上。在得到了北地边民的某些情报之后,这名军官和他遭受了相当损失的士兵便抛弃了难以行走的森林,转而折向了方便快捷的大道。这让他们提前我们半天左右的时间抵达了莱特将军的驻地---湿地的山梁口。
父亲看着这名跋扈的军官用绳子牵出了几个俘虏:这些俘虏戴着绿色的肮脏的斗篷,那是几天前为自己而战的长弓手们。他们的长弓要么已经损坏了,要么已经被夺走了。很讽刺的是,父亲在自己的前方看见了本该在背后为自己而战的人。
“阿卡迪奥”那名军官大声的吼叫道,“叛贼有叛贼的下场”
他挥了挥手,几名剽悍的士兵把那几个长弓手按倒在地上。父亲没有看见前面的人里面大批有谁,他不知道那些人里面有没有萨格隆或者肯拉希尔,但是有没有他们有什么区别吗?难道那些人不都是为自己而战的人么?
那名军官身后的士兵们都伸出了脖子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幕。
那些长弓手头上的斗篷已经被掀掉了,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跪在地上,喃喃自语着作着最后的祈祷。
“就位”
那名军官用充满了快意的预言吼叫着。
几个带着圆顶头盔,披着轻甲的士兵拿着行军锄走到了长弓手的背后。
这些人稍微的比了比长弓手的脑袋,然后纷纷侧下身去对着将要被自己行刑的人说着什么。然后,这些做好了最后准备的人站直了身子,左右摇晃着踏实了脚下的土地,两只手一松一紧的将行军锄的把手再一次的握紧。
最后,这些士兵侧过脸去看着受伤的军官,示意他们已经准备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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