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好选的不是主屋,主屋有分外室内室,便于安排陪夜丫鬟,余好选的屋子离主屋间隔一间房,按照院子原本的设计,应该是子女房。林又嫃踏进去环顾一周,便猜到余好定是因为这个开窗的位置才选了这里。窗户外头有棵大树,正巧会挡住一些东西。
只是选一间住所,还要动这些心思。林又嫃叹了口气。
“怎么了?”余好正退去外衣向屏风走去,小二只打了一人份热水,林又嫃让余好先洗。
“没什么。”林又嫃转过身,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在想什么时候可以摆脱这些。”
“嗯?”屏风后的余好可能没有听清楚,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
“没事,我只是想出去逛逛,也不知道这些人肯不肯。”林又嫃换了说辞。
“自然是不肯的。”余好边说边洗,屏风后头的水声不断在屋里响起。
林又嫃耳朵动了动,脚尖也不自在的移了移。
“听说朔丽的青楼最出名了,花魁都比别处的好看,我还想去瞧瞧呢,上次来朔丽都没来得及去看。”
“有什么好看的,花魁也不过如此。”林又嫃闷声道。
“你看过花魁?”水声突然止了,余好的声音里透着好奇。
林又嫃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自然是见过的,在上京的时候和周……去过好几家。”
“哟,还好几家,见过不少花魁吧?怎样,她们舞姿妙曼容颜惊人吗?”水声又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林又嫃突然觉得嗓子有些紧,喝了一口茶才说:“那些重金难求的花魁还没你好看。”
这真的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头脑的一句话,以至于她一说完就把自己给说呆了。林又嫃突然想起在很久以前她也说过类似的话,说余好肯定是比将士们口中的花魁好看,那时余好还有些不高兴。她忐忑地等着余好回话,心里想着余好若是生气了她应该怎么把话给接好来。
等了半天,余好都没有说话。
“好儿?”林又嫃耐不住,叫了一声。
“嗯?”余好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林又嫃有些不安。
“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啊,我马上就洗好了,你去门口叫一声,让小二给你抬水过来。”
林又嫃应了一声,看见余好在屏风后头穿着衣服。屏风是一块透着牡丹图的纱布,透过纱布的影子有些朦胧也看不清大致的动作,可林又嫃还是等了一会,看余好差不多收拾好了才拉开门叫唤小二。
当夜,余好大方地把林又嫃的手紧紧的环在自己的腰间,背也紧贴着她,轻声说:“抱紧我。”
林又嫃顺势用右手代替了余好的枕头,轻轻环住余好的脖子,左手再稍稍用力,两人之间密不透风。林又嫃的下巴抵在余好的后脑,她情不自禁地亲了亲余好的头发,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之后的几天,三人的生活又恢复成在横州时的状态,唯一的不同便是每日三餐有人送过来。她们不能外出,不能传信。林尔臻自被余好婉拒之后,鲜少出自己的房门。那时他们还会凑在一起说说话,聊一聊当下或者畅想将来,如今周围的一切都透着诡异他们不便交谈什么,林尔臻更是无事可做了。
若说林又嫃和余好是傀儡,那林尔臻便是连傀儡都不如。
吃饭的时候林又嫃突然对林尔臻说:“要不下次何含徽来,我让他带你走?”
“不用了。”林尔臻愣了愣,嘴角扯了一个笑道。
“二哥!”林又嫃有些急了,“你看看如今的形势,搞不好就是大乱。而不论结局如何我都难逃干系,你……”
一句“难逃干系”让正在吃饭的三人都停了下来。林又嫃叹了口气,这原本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如今她一说破……二哥应该是知道这些的,为什么他就是不离开呢?
“嫃儿,你知道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林尔臻苦笑,“我是你哥哥,是造反起头人的兄长,你觉得我能离开吗?”
“虽然我们消息被封听不到什么事,但是想来也知道这些人是打着你的名头起事的。将来若成了,他们会让你神不知鬼不觉消失,若败了,仁和帝第一个拿你开刀。我是林家唯一的男丁,你说,我能逃开吗?”林尔臻看着林又嫃的脸,“嫃儿,这个局一早就把我们给算进去了,我走不了也不能走。与其到最后还是被他们找出来或者一直被监视,还不如和你一起面对这一切。我无能改变什么,但至少也陪着你。”
这个局……林又嫃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悲伤还是应该愤怒,这种无力的感觉被林尔臻传染,好似连脾气也是多余的。
一顿饭吃得谁都不尽兴,在三人都放下碗筷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余好开口说道:“还没有到最后呢,不要太过担心。别忘了,还有我。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是那个变数。”
林又嫃听着余好的话,突然想起在很久以前余好曾说过,没有人能算得了她的命。
***
何含徽在他们无所事事的第六日,像是才突然想起他们来,过来和他们寒暄。余好乘机说想要出门看看,朔丽她还没有看过。原本以为何含徽会拒绝,最后却只是为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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