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在这种艰苦的生活环境中炼就了乐观开朗的个性,很快就把之前这段不愉快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几位大婶更是主动打听起沈飞的情况,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像是要毛遂自荐当一回媒人。
瞿霞心头早就有了内定人选,只好笑着婉拒了这极为大婶的热情。
许菱的父亲被几位好心的邻居扶着到街头的诊所上药去了,医生检查后没什么大碍,就是刮破点皮,上了药过两天就好,这也算是皆大欢喜,眼看到了做饭的时间,街坊邻居便回各自家忙碌去了。
沈飞帮着许菱把她父亲扶着上了二楼,敞开的大门口散落着破碎的坛坛罐罐,光头一伙儿真不是人,老徐家里本来已经穷的快揭不开锅了,这帮杀千刀的却把人家家里仅有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烂。
看着自己家里的东西被砸坏,许菱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哀伤,她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弯下腰从凌乱的物件中找出几样还能使用的东西,用白净的小手擦了几擦,小心的放回屋内。
屋子里很黑,只有盏十多瓦的节能灯散发着微弱的灯光,沈飞刚一进屋便闻到股浓郁的中药味,他捡起一把歪倒在地上的藤椅扶着老许坐下,这才有空打量着屋子里的情况。
厨房门前有个破碎的瓦罐,煮过的中药材散落了一地,正是它散发出那股浓郁的味道,许叔家户型结构和舅妈家相同,但是屋内的家具陈设看上去全是十几年前的老样式,上面的油漆都掉的差不多了,座椅对面的榆木柜连脚都少了一个,只能拿几本书刊垫在空当,用来保持柜子的平衡。
柜子上摆了个十二寸的黑白电视机,两根天线伸的老长,除了电灯外,这东西大概是老徐家唯一的电器了,可是那帮人渣竟然连这都没有放过,小巧的屏幕中间,破开一个大洞,已经完全失去了修理的价值。
家被搞成这个样子,老许一个劲埋怨自己拖累了女儿,许菱捡起地上的毛毯,拍掉上面粘着的灰尘,这才很懂事的盖在父亲单薄的肩上,一边握着他的手轻声劝慰着。
“爸,好多东西修一修还能接着用,学校老师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又给我安排了一份图书馆的工作,咱们很快就能把欠他们的钱还上,你别难过了。”
看着女儿发自自然的微笑,老许只觉心中更是一阵绞痛,多好的女儿,却因为自己这病拖累了她,每天别的孩子放学回家就有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许菱不但要勤工俭学挣钱养家,回家反而还要照顾他这个病人。
“是爸爸没用,拖累了你。”老许说着眼中留下两行混浊的眼泪。
“别说这个看爸,没有你怎么会有我,咱们家会好起来的。”许菱拿手帕替他把眼泪抹去,一边的舅妈拿着扫帚却跟着眼眶一热,她抹了抹眼睛,这才笑着对老许说道“对啊老许,能有许菱这么个闺女,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先上去做饭,等下沈飞你记得带老许和妹妹一块儿上来吃饭,不来我可要生气啊。”
舅妈说完不等他们拒绝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