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亲切,又跟汪鸣凤闲话许久,没一句说到点子上的。他就是要吊着汪鸣凤,一求就得往往不知珍惜,总要让他知道谁是他主子,以后才能尽心做事。
约莫半个时辰后。
萧子虞道:“上次汪卿自愿为灾民筹款一事……”尾音挑高,带着些未尽之意。
汪鸣凤此时已急出满身的汗,里衣被浸透紧贴着皮肤,坐姿都僵硬了,闻言暗暗松口气,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他忙站起来拜倒在地,“微臣愿效犬马之劳。”
“话虽如此,但若要你与所有人对立……”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汪鸣凤声音激昂,忍不住将年少刚入仕时的箴言说出来。原以为一生就只能庸碌无为,只好做个田舍翁,却如今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好!”萧子虞动容,激动站起来走下殿去,亲自扶起汪鸣凤,“有汪卿这样忠臣,朕心甚慰。”
“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汪鸣凤红了眼圈,眼看又要跪倒在地,被萧子虞拦住。
萧子虞一时无言,拍拍她肩膀,好一会儿才道:“你若能有所为,朕就敢用你,愿爱卿莫辜负朕一片心意。”
萧子虞命汪鸣凤代天子巡视河南、山东灾情,赐尚方宝剑,剔宿弊、清吏治,有任免官员之权,遇贪官酷吏可先斩后奏。另加封太子少保,从一品官职,比正二品的总督还要高。换句话说,就凭这些,汪鸣凤在河南山东官最大,都可以横着走了。
萧子虞给汪鸣凤极大的权利,就是为了能震慑地方官员。他初登基,所能信者甚少,汪鸣凤其人耿直,虽有些恃才傲物,也算个可用之才,姑且信之。
灾民几乎围住了整个京师,数万灾民的喧闹声一直传到城里。蔬菜肉食运不能及时运进城,京城脚下的百姓们纷纷惶恐不安,囤积粮食,最开始几日米面蔬菜几乎被炒成天价,幸而朝廷有准备,及时压了物价,严责商户不许囤积居奇。然后城里各大街上雨过春笋般出现一批人在贩粮,价格与没受灾之前一样,十文钱一升,一千文一石,百姓们都去买,气的商户们倒仰。
最开始,坊间酒馆里悄悄传言当今皇帝德行不敏,致使天降灾难于其子民,但很快舆论被压下去,什么浪也没翻起来。都在说灾情有多么严重,死了多少人,但天子脚下的百姓们没亲眼见过这些。他们只看见朝廷救灾及时,城外的灾民都有粮食吃,有棉褥衣服,有大夫看病,相反还有不少人竖着大拇指夸赞当今英明。
昱亲王萧子昱、冼亲王萧子冼联合其党上奏皇帝,此次神降天灾,乃罪天子也,当下罪己之诏,自述己过,以求神明息怒,逼皇帝自言不德。自此,与萧子虞彻底扯破脸皮,野心昭然若揭。
连续三日,奏折堆满整张大案,每一本翻开都能气的萧子虞手发抖。御史台左都御史王琪甚至当殿以头触柱,磕了满头的血,至今还在家里躺着没醒过来,因为大齐“不以言获罪”,萧子虞甚至不能治他罪,还要派太医伺候着。
大臣们愈演愈烈,对赈灾一事互相推诿扯皮,俱都告病假不肯再理事,文书积压在衙门里没人管,跟萧子虞对上了。
好个罪己诏!萧子虞脸上看似不动声色,只有额上一跳一跳的青筋表示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实际上,他心里已经燃起冲天的怒火。
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满朝文武联合起来对付他?不过是他的好父皇!江浙一带是甄家地盘,张谦泽林璧此去必定会触犯许多人利益,所以他才早早跟太上皇打招呼。没想到太上皇反复无常,不知听了什么谗言,不动声色就直接把矛头指向他,非要他低这个头不可。
绝不能!萧子虞不愿吃这么个哑巴亏,罪己诏,简直笑话。更何况他身下的这把椅子还有人虎视眈眈,若是这回让步,倒显得他软弱好欺,以后甭想服众了。
“来人,把吏部档案给朕调来。”
作者有话要说:阿靖被喷的好惨好惨,导致情绪极度低迷……然后就,卡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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