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在做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好像有很多人,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林苏迷迷糊糊的,却只记得越来越清晰的肖予衡,年幼的肖予衡,长大了的肖予衡,意气风发的肖予衡,无赖卖蠢的肖予衡,和女朋友言笑晏晏的肖予衡,漫天血雾中的肖予衡。
“肖—予—衡—”林苏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声,然后就像是从噩梦中挣脱醒来似的睁开眼睛,入眼是乌黑的房顶,室内很安静,只听到自己弱弱的呼吸和心跳声,四肢很重,身上像是盖了十几斤大被子。林苏还没来得及反映自己伤的有多重,就努力的扭动着脖子,想要问问肖予衡怎么样了。
床边上没人,林苏急了,发出呜呜的声音就想要挣扎着自己起来,可惜他的力气太弱了,拼劲了力气也就只是在被窝里挪动了一小寸。
气喘吁吁之时,林苏停下来等待恢复力气,平静之后才听到屋外隐约的人声。
“老夫言尽于此,小哥你自己考量吧,是这八亩良田难得,还是人难得。里面那位病人不是老夫说不好听的,再不用人参吊命,那就得准备后事了。”一个苍老的男人说。
“大夫不能通融些,这医药费我先欠着,待到秋收后,我再用粮食补上就是,都是一个村的,你还怕我跑了不成。”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说。林苏不禁集中了精神去听那个声音。
“不是我不想给,只是这八亩田已经是家里最后的田地,要是都给了你,我弟弟就算好了也要饿死。”肖予衡苦情的对着面前白须大夫求道。
“不是我不给你通融,实在是人参不是便宜的东西,现在你家里那个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人参才能好。”白须老人思考了一会,“这样,你立个字据给我,这八亩良田抵药费,老夫暂且不收回来,待到秋收后你收了地里的粮食后再归于我,这样你也不至于青黄不接,这可是看在你我同村的份上。”
肖予衡有短暂的沉默,他在考量,不是说舍不得八亩田给林苏看病,只是,眼前这个大夫已经治了一个多星期了,还是不见好转,诊金倒是已经收了不少了,肖予衡想,要不要想办法去换个大夫来看看。如果这个八亩田给出去,大夫没治好,再找下个大夫又该拿什么去看。
“李大夫,你也差不多了,都是同村的,就两个半大的孩子,你也坑的太狠了点。”肖予衡还在考虑,门口经过一个扛着锄头的壮年大叔,原来是隔壁的二虎叔。
“肖二虎,你说什么呢,莫要胡言乱语败坏老夫名声。”白须老人面色大变,甩袖怒道。
肖二虎也不以为意,“李大夫,你要想找能吃参的病人你就去城里找去,这乡下地方没有能吃起参的,也都没那么娇贵。李大夫,当年你家也受了肖老爷家不少恩惠,现在你这么坑他的儿子,不知道你晚上睡觉睡不睡的安稳。”
“简直不知所谓。”李大夫被肖二虎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甩袖,气冲冲的走了,也不管肖予衡。
肖予衡无奈的冲肖二虎笑笑,“二虎叔~”
“林苏还没醒啊?”肖二虎把锄头放在门边,自己进到院子来。肖予衡摇摇头,搬来一条木凳给他做,肖二虎把别在腰间的水烟枪,吧嗒吧嗒抽两口后。
“你明天跟我进城里一趟,在城里请个大夫来。”肖二虎看着肖予衡迷茫的样子叹说,“李大夫医术尚可,就是喜欢给人开些贵重的药,也不管有没有必要。”
“谢谢二虎叔指点。”肖予衡苦笑,没说他之前请李大夫的时候肖二虎怎么没来这一出,“要是吃人参能让林苏好起来,就是砸锅卖铁我也给他供上的。”
肖二虎叹气,“多少大户人家,就是因为一个病而落的家破人亡。”说完还要看肖予衡一眼,“你也是个情深意重的。”
“那能怎么办,在这世上我也就只有一个他了。”肖予衡笑说。
肖二虎点头,“你明天赶早到我家来,再一起去城里。看看家里缺什么,到时候一道带回来了。”肖二虎说完起身准备走了。
“知道了,谢谢二虎叔。”肖予衡忙送着人往外走。
林苏已经听出来事肖予衡的声音了,只是他还是有点迷糊,因为这显然还是肖予衡十几岁时的嗓音,林苏想了半天,归结于他还在做梦,然后他又闭上了眼睛。
肖予衡进屋的时候林苏有掀开一丝眼帘看,来者是肖予衡又不是肖予衡,长的跟肖予衡十四岁时一模一样,肖予衡十四岁开始抽条长个,整个人瘦的不行,眼前的人显然比那时候的肖予衡还要瘦上几分,但是出事的时候肖予衡明明已经是个高个子了,练起肌肉像个熊一样的壮汉。
“你是谁?”林苏问。
“哎呦妈呀,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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