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没出现。
老规矩的击鼓传花进行到第三回合,魏北悠就出局了。出局的人可以选择退出或者是吟诗,魏北悠讪笑了几声,自称浑身都是俗气,吟诗作对的就算了吧。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悄然退场。
她本意就是为了拯救跌倒低谷的名声,而非要搏一个才名,因而也并不在意众人的笑声。
安彤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府里的一草一木安彤应该更熟识些。四皇子喜欢赖在太后那儿,安彤又经常被招进宫中陪伴,就说他们不熟也不可能。而况安彤悄悄溜走的时候,还冲她调皮的眨眼,一看就是奔自己一贯的乐子去了。
魏北悠出了院子,顺着长廊慢慢地走,听着人声慢慢地远了,心也慢慢地静下来。她知道皇子不到年龄并不能另外开府,然而四皇子母亲早逝,身子又弱,皇帝既喜爱他聪敏,也怕他早年夭折,破了例给他开府静养。
长廊里都有丫鬟站着,魏北悠心想若是走进了什么不改进的地方,丫鬟总会拦着的,也就没有回头,而是顺着长廊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过了一个影壁,走进了一个庭院里。
庭院中间有一个红色的湖,完全的红色。魏北悠吃了一惊,左右看,并没有什么能倒映出红色的树木,而天空也是青白色,湖底澄澈干净。
那样的红也是浅浅的,泛着一丝柔和的光亮。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似乎有些意境了,却全不符合眼前的情境。蹲下身子撩起一捧湖水,水从合拢的手心中迅速地流逝而去,那水暖暖的,但却是清澈的。一落到湖水里,就变成了红色,异常奇异。
蓦然就想起一个宁静的午后,她和青岚坐在被赤红的枫叶映映红了湖面的湖水边,青岚有些邪气地笑着,轻轻地抚摸她的脸,而她害羞地转过头去,她怕自己的脸比那湖水更红,比那枫叶更红。
那是他们大婚的不久之前,她还做着一个美好的新娘梦。会有那么一天,她会向青岚展现她所有的美好,而昏聩的天下人,也会望着他们,后悔对他们曾经的诋毁。
“啪!”一颗眼泪滚落进湖水里,竟然如同石头一般发出闷闷的声响。
魏北悠脸上带泪,却微微笑起来。终究还是不同了,命运在她手里,现在她要亲手改变这一场悲剧。
起身顺着原路转回庭院之中,杨乐瑶和安彤正着急地在人群中看来看去,魏北悠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道:“我错了,我错了。”
“便这般就算了?”杨乐瑶见她时不时抬头瞄她一眼,很是小心翼翼地样子,心下好笑,却又板着脸冷道。
难得的,连安彤都不想帮她,嘿嘿笑了两声,“悠姐姐,倒是想着拿实物来贿赂贿赂我们啊,嘴皮子上的彤儿也会说。”
“唔……”魏北悠眼睛转了转,笑着招呼二人凑到一起,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真的?”惊讶的杨乐瑶。
“太好了!”兴奋的安彤。
气氛奇怪极了。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三个脑袋抬起来,若有所觉地左右看,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她们,魏北悠望向前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声月牙白色的衣袍,也微微吃惊地看着她们。不用说,这少年就是传说中的四皇子了。
“北悠(乐瑶、彤儿)无礼。”三人很识时务地异口同声道,然后默默地退到众人后面。
静了一会儿,四皇子居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们都说今日的诗我作的最好,我却说那位姑娘作得最好。”四皇子抬头目光落在尽力缩在人后的魏北悠身上,前面的人都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顺从地给四皇子的视线让道。
魏北悠努力缩啊缩,结果发现前面突然空了,抬头一看,四皇子的眼睛里都是好笑,正炯炯有神地盯着她呢。
“呃……”魏北悠不明所以。
四皇子手中的画卷展开。
雅致的庭院里,一个赤红色的湖泊。一个姑娘坐在湖边,手里掬起一捧湖水,脸上也有一颗泪水落下。
青白的天只是一小块,却飘着一片白云,悠悠荡荡。
大片的湖,妖冶的让人几乎被吸进去。
姑娘精致的轮廓全被脸上的泪水打破,清丽的容颜显得脆弱却又坚强。细细的脖颈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并不连贯,却让人足以想象到它如何让人窒息。
画面色彩图块很大,应是用了西域传进来的彩墨。奇异的风格搭上这样一位气质出尘的少女,不论是谁见了,都会惊呼出声。
更何况那上面还有着一首天才少年亲手题的诗。
“不是我作的诗,这位姑娘本身就构成了一首精彩绝伦的诗,还有谁能如此和谐地融进周围的景象里么?是她给了我灵感,借了我的手,将诗写了下来。所以我说,”四皇子眯着彩光流转的眸子看过来,“赢的是她。你们说,对么?”
啊???
饶是魏北悠强装淡定功力见长,此刻也觉得眼前这少年瞎掰的功夫确实强大了些。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最让魏北悠无语的是,几天前一场无妄之灾就是因为画儿,现在又是画儿!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学习作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