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法第一条:孽畜,这句话一定要背诵熟练!还有我在你身边……万能句法,随时可用!
咳咳……
魏北悠一听,眼眶一热,转念却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地看着云驿道:“你娘教你这句话的时候穿得什么衣服?”
“玫红襦裙……呃……”云驿有些呆地连着眨了几下眼睛。
“笨!”魏北悠一字箴言,然后捧着肚子笑开。
“有酒香!”魏北悠眼睛一亮大声道,鼻子在云驿身上嗅啊嗅啊,很速度地找到了云驿手中提着的小酒坛子。
“怎么没有杯子……”魏北悠不满,想了想转身回屋摸了几个茶杯出来,往台阶上一摆,大气道,“帮我倒酒!”
云驿瞧她嚣张的样子忍不住笑,现在的样子才是那个目空一切的魏北悠,恣意,耀眼。顺从地替她倒酒,又有些无奈地伸手捏了一下魏北悠耸起来的鼻子,他喝酒,哪一次不是对着军营里那些汉子,再不济也是酒杯。用茶杯喝酒……这可是生平第一次。
不过,能看见魏北悠闭着眼睛深吸酒香那微勾起来的唇角,猛地睁开眼的满足,就是让他一辈子用白瓷茶杯喝酒,也不悔。
“呆子,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了?”魏北悠捧起茶杯,像小猫喝水似的伸舌头舔了一口,立刻辣的一只手直扇风,眉头皱了起来,又不甘心地继续捧着,一面转过头来跟他说话。
云驿的手指摩挲着杯子的边缘,侧着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听见她的问话,有些愣神,反射性地先“嗯”了一声,然后居然发现自己对答不上来。于是某云又习惯地翻阅娘亲的教学语录,最后找到了这一条:当悠悠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怎么地的时候,你就回答,因为我爱你。
那三个字在云驿的嘴巴里回转了半天,最终把个威震八方的将军脸憋的通红,只勉强吐出一个“我”字,下面那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爱么?云驿自然知道自己数年的感情除了这个字无法解释,然而对眼前这个笑眯眯地追问的小人儿,他却不敢说。
“我等你长大再告诉你。”于是借用了魏北悠的话,很老生常谈地让魏北悠失去了追问的兴趣。
魏北悠冷哼,然后专心地捧着茶杯闻酒香。
余光不自觉地偷看某人,却注意到某人也端着茶杯慢吞吞地抿着,魏北悠扑哧笑了,手肘拐了他一下,“哎,呆子,你怎么也用茶杯?”
哎?“你拿了两个出来……”云驿惊讶,难道都是悠悠自己要用的。
“丢脸死了,一个大将军,竟然用茶杯喝酒,你要是让手底下那些兵看到了,还不定怎么笑你呢。哦,对了,还有你爹……”魏北悠眉飞色舞地说着,想象着云镇暴怒的样子,幸灾乐祸地笑个不停。
云驿并不反驳,面带笑容,静静地听着她说话。空寂的院落里,她的声音就像是一首天籁,绵延不绝地飘散开来,点亮了一盏灯。
说的累了,魏北悠习惯性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却不由得呛了出来,吐着舌头喊:“好辣好辣!”
云驿笑,却被魏北悠拍了一下,恶声恶气地道:“都怪你啦,带这种酒过来,记住了,下次带桂花酒或者青梅酒,听见没有?!”
云驿记在心里,郑重地点头。
魏北悠又觉得自己霸道,瞪了几下眼,忽然想起自己袖中的东西,于是掏了出来。
摊在云驿掌心的手帕上,一块散发着茶香的月饼。
“只有一块了,这还是我抢下来的,不然我这个厨子就连自己的手艺怎么样都不知道了。”魏北悠无奈地抱怨。
“嗯。”云驿听着。
“嗯……这样吧,我们一人一半。”魏北悠提议。
云驿皱眉,“月圆之夜不可分。”
魏北悠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大声道:“没想到你这么迷信哎!”想了想,笑了,“呆子,我们一人一半,虽然人世时常分开,难免别离,但一相逢,就是一整个圆,不好么?”
魏北悠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烁烁闪光。
“嗯。”云驿点头,帕子下的手指微微撑开略有些褶皱的帕子。
魏北悠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呼,“怎么变成两半了?”
云驿把手腕下的匕首递过去,魏北悠接过来一看就爱不释手,那花纹很熟悉,比送她的簪子简约一些,然而流畅的线条和那刀刃上一闪而过的流光,还是让魏北悠一眼认出这是云驿的手笔。
“要吗?”云驿一贯的说话方式出现。
魏北悠一顿,终于觉醒,云驿的“要吗”其实就等于别人的“你喜欢吗,喜欢我就送给你好不好”,于是兴奋点头,“要!”
一个字,匕首易主了。
翻来覆去在手中折腾了半天,魏北悠沉浸在得到奇物的喜悦里,云驿却站起身来,眷恋地看了她一眼,道:“我该走了。”
魏北悠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云驿应是听到了水桃她们回院的脚步声。于是也站起身来,和云驿并肩而立。
云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几个腾挪间不见了踪影。
“咦?怎么有酒味?”水桃惊叫。
魏北悠淡定地看她一眼,道:“我今日兴致好,自然要喝酒助兴。”
“哦……”水桃和秋叶同时点头。
“呀!怎么有两个茶杯?”秋叶诧异。
魏北悠鄙视地看了二人一眼,道:“我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自然要给影子放个茶杯。这是风雅,你们不懂。”
“哦……”水桃和秋叶恍然大悟,崇拜地看着她家小姐。
魏北悠默默拿起杯子和酒塞进了屋里,这才来得及擦一擦头上的冷汗。
“臭小子呢?”云镇看着空空的餐桌边,怒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竟然敢不出来陪老子娘吃饭,又胆儿肥了吧?!”
云夫人斜他一眼,兀自笑呵呵地很是得意,“你宝贝儿子去夜袭了,兴许要明天早上才回来呢,你急什么?”
云镇怒火立刻被浇熄了,不敢置信:“儿媳妇才十三岁……”
因为云夫人每日的念叨,云镇大将军也对魏北悠的祖宗十八代都有了详细的了解,更别说她本身了。
云夫人甩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长长的宫绦一挑,无限妖娆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