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水桃在一侧看了偷笑,瞥见南桥黑沉的眼,水桃的眼睛灰暗下来。
悠悠。
月萤。
他是有多好,值得你用曾经看着我的目光看着他……
他是有多好,值得你当着我们俩的面坦然自己的情绪……
就算是如何出现在你的面前也挽回不了你了么?
就算是如何用手段也换不来你那样倾心的依赖和信任么?
即使我这样的身世,永远不可能争取你。
即使我这样的身体,永远不可能拥有你。
那也只是因为我想保护你。
云驿在两人的目光如同冰刃一般射到他身上之前就明白了,悠悠在做些什么。
她竟然那样公然地表达她的喜恶,如此委婉地拒绝一切不明的暧昧。
青岚送的的布包,甚至都未打开,在水桃的手中。
长幸送的红玉箫,珍而重之地看过之后,交给了南桥。
而他送她的银簪,没有得到一声谢,取走的时候也是近乎粗暴,但她却立刻插在了自己发鬓间,冷声冷气地问他:“好看吗?”
云驿第一次觉得,她是在乎他的。
她不是个单纯的孩子,她认定了他,于是告诉他,你不必担心,除了你,谁也不许喜欢我。
云驿闭着眼睛舒心地一笑,这种喜悦,比之第一次征战沙场时打了胜仗的那种更加温暖,更让人感动,从头发稍一直颤动到脚底心。
轻轻吐出一口气,云驿睁开了眼睛,眸光更亮更纯净。
“原来那簪子,是你送她的……”心中一口酸痛的气息鼓噪上来,长幸几乎压抑不住,拳头抵在额头上放了几秒,出口的话像是从牙根处挤出来的那般生硬费力,“凭什么……”
云驿默默看了他一眼,他此刻胸口全是轻软的棉花,不能扒出来给这两个掉进冰窟窿的男人看,于是只是那样一眼,就果断地转身离去。
“他这么得意……”长幸唔呵呵地笑起来,头顶的阳光一瞬间发出了青白色,透着一股悲凉和绝望。
“他居然这么得意……”最后的呻吟像是一曲叹息曲,缠绵的、悲哀的降落,一路沉到冰冷的寒潭深处。
青岚哼笑出来,“四皇子这样的身子,争不过便罢了吧,难道还要痛哭?”
“你又何尝比我好到哪里?”重重压着胸腔,阻止脱口而出的咳嗽,长幸嘲讽地看着强作笑颜的青岚,“你原本就在她心口,生生地被剥出去,很痛吧?后悔了?”
“月萤更痛。所以我即使争不过青岚,也还是月萤的朋友。而你呢,只能是一个陌生人。更何况,”长幸转身离去,胸口的咸腥终于压制不住,脱口而出,他连忙捂住,猛烈地咳嗽一阵,微微亮了掌心,湿黏的血刺痛着他的双眼,他苍白着脸恍若从冰窟窿里爬出来,发丝间全是汗水,发丝一缕缕地垂在鬓边,勉励抱着胸口向前,终于离青岚远了,他停了步子,抬头望向天空,无声地嘶吼,“我从来不想留下她,从来都不想!”
原本清朗的少年一下子消瘦下去,踱步走远了。
青岚倚着长廊侧头看着远处的一处枯草,勾着嘴角,无边无际的凄清从广阔的天地间不断地聚集、围拢,将青岚紧紧缠住,不得呼吸。
“小姐,礼物。”水桃蹦跳着把礼物拿进屋里去,南桥却站在魏北悠面前,掏出了一个东西。
“嗯?”魏北悠一怔,然后颇好奇地看着他。以前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南桥收集的,所以他能拿出手的东西,必不是凡品。
“是什么?”魏北悠接过来看。
手心里,一个栩栩如生的木雕。清晰明白细致的眼部线条,微扬的嘴角,一身襦裙随风而起,少女压着群幅回眸而笑,轻灵灵的气质如此明媚。
“南桥——”魏北悠低着头把木雕握了许久,直觉得这物什烫手得很,抬头正要说话,一撞进南桥眼睛里却像是打进了面团里,有力使不出。
南桥眼里没有情绪,只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去。
魏北悠站在院子里看着木雕兀自发愣。
门内,水桃捂着嘴巴沿着门框滑下去,眼泪大滴大滴地坠落,滚进衣襟里。那个木雕,果然是送给小姐的,果然是……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一共三更,此为第二更~~~
屋外鞭炮声声,好热闹O(∩_∩)O哈哈~
过年了,春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