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障房一期工程,是在小白沟公墓的外围,虽然也有些坟地,但大都是年代久远的老坟,基本上没人管了。
然而,就因为迁坟是有补偿的,一些平时无人管的老坟也有人出来“认领”了。
出现这些事,其实也是预料中的事。
但是,预料外的事,还是发生了。
事情出在一个名叫“白哥”的人身上。
“白哥”真名叫白振培,以前是郧城市的一个混混,打架斗殴的事没少干,是一个有前科的人,早些年,白振培所在的街道为挽救“失足青年”,组织白振培等街道待业青年搞了一个“迁喜搬家服务公司”,开始还真是帮人搬家,但正儿八经的搬家能赚到什么大钱?慢慢的,白振培就接些别的活了,比如帮人追债什么的,还帮人搞过拆迁,但因为手段过于激烈,地产商怕控制不了他,一般不敢再请他搞拆迁了。白振培还当过“医闹”,郧城市的多家医院,没少跟这伙人打交道,对这伙人是又恨又怕。不过,自从郧城市重拳打击“医闹”,白振培又及时收手。算是滑过去了。
总之,“迁喜搬家服务公司”牌子还在,业务也做,但并不是一家单纯的搬家公司。
白振培家里并没有坟地在公墓的外围,但是,他手下有个人叫“郭锤子”,家里有个亲戚,正好有祖坟在保障房一期工程内。
其实,祖坟的事,“郭锤子”也是搞不清的。是听家里的老父亲说的,那天,老父亲在电视上看了市里的通告,得知市里要在小白沟建“保障房”。顺嘴就说了一句:“你三爷爷就埋在那个地方。”
郭锤子的“三爷爷”死得早,解放前病死的,还没成年呢,那时候。家里也穷,用张破草席就把死人发送了。
得知了这事,郭锤子就跟白振培说了,想听听白哥的主意,能不能借机弄点钱?
白振培听了,说要弄就弄大,少说也要搞它几十万。
说干就干,郭锤子让老父亲带着他去了坟地,找了半天。老父亲才指着一个低矮的坟头道:“估计就是这个坟了”。
父子俩还在坟前烧了点纸钱。
回到市里。郭锤子又找人加急做了一块墓碑。埋在了坟头,墓碑上写的是“显考祖郭炳根之墓,孝孙郭锤子敬立”。从这个语气看,郭锤子已经不是侄孙子了。而是直接当孙子了,顺便给他爹也找了个新爸。
之后,白振培和郭锤子带着一伙人又去了小白沟村,硬逼着村里出了一张证明,证明郭锤子的“三爷爷”是埋在那块地上的。
然后,白振培就带着兄弟们找到正在平整土地的施工队,逼他们停工。
事情越闹越大,白振培他们的态度很强硬:30万赔偿金一分都不能少,郭锤子还拿出了汽油瓶,表示要是拿不到补偿金,就要在工地上*。
保障房一期工程的建筑商姓尤,是郧城本地人,也是有些关系的,否则也不可能拿到这个工程,他也明白白振培一伙是什么人,知道来者不善。
此时,工地并未全部停工,但是,白振培带来的那些人却是把郭锤子“三爷爷”的坟围住了,这伙人还“分班倒”,白天、晚上都有人守,有人专门给他们送水送盒饭,值晚班的还能喝上啤酒。
尤老板也是老江湖,一看这阵势就明白,这就是“钉子户”的架式啊。
坟头也不是谈判的地方,尤老板要请白振培去车城宾馆顶层,白振培却说用不着那么高档,有话就在这说好了。
尤老板只好把白振培拉到一边,道:“白哥,大家都是在社会上混的,给兄弟一个面子,差不多就算了。”
白振培道:“尤总,别人的事,我可以不管,郭锤子是我兄弟,兄弟的事,我不能不管。”
尤老板道:“白总,这次搞保障房,政府很‘尖’,迁坟的费用没几个钱,你们开口要得太多,所有的迁坟款都给你们,也不够啊。”
白振培道:“就算迁坟的费用不够,工程的利润还是很大的吧”
尤老板苦着脸道:“白哥有所不知,这次搞保障房,真的是没什么赚头。”
白振培哈哈一笑:“尤总说笑话了,搞工程还会没钱赚?要不,你把工程让给我?我给你10%的转包费。”
尤老板道:“白哥要是对工程有兴趣,以后咱们可以找机会合作,这一次,能不能给兄弟一个面子,差不多就算了?”
白振培不肯松口:“兄弟们也要吃饭哪。”
两人就在坟头前磨牙,磨了半天,还是谈不拢。
尤老板道:“白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你们要不肯让步,我只好找政府了。”
白振培冷笑道:“随便你找哪一个,政府也不能逼人*。”
到了这个地步,尤老板没办法了,只有向市里反映。
副市长王迪也有些头痛,真要搞出个*事件,影响也是不好。
但是,市政府也不可能让尤老板向白振培他们让步。
到了这个时候,王迪也不敢擅自作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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