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helle抬头看着直接夺去手机挂断的Foyet。他正勾起嘴角邪魅地看着自己,边随意地上下抛接着手机,但是却精准地捕捉到每一次下落的轨迹。他看上去仿佛身处在幽静的公园一般惬意。
不过,对Foyet来说,杀人也许是获得平静和满足的一种方式。
她记得Hotch曾经说过,对于变态的连环杀手而言,杀人简直就像是和一般人生活中的吃饭喝水般简单。
仿佛他夺走的不是活生生的人命,而只是在完成一件必须完成的工作或者爱好一样。
Michelle垂下一直摸着项链的左手,将双手背在身后,动作自然而无畏。她直直的望进Foyet的眼睛深处,那里有着兴味,有着好奇,有着嘲讽,有着跃跃欲试的冲动,却唯独没有正常人应该有的怜悯和优柔寡断。
劝说他是没有用的。
在他面前表现坚强。
不要示弱。
她几乎是一直在心中默念着这几句话,才慢慢地开口,却大胆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我相信你应该不会再害怕我对你有什么威胁了。”
Michelle看着Foyet慢慢地挑起一边的眉毛,额头上出现几条深深的沟壑,似乎蕴含了饱经风霜的沧桑。他深深凹进去的眼窝里,大大的灰色眼睛正犹如盯着最满意的猎物一般,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仿佛,那光芒,能够带给他——救赎。
“我觉得我不需要这个了。”Michelle抬起双脚,她的膝盖和脚踝都被绳子牢牢地捆住,几乎动弹不得。
她的视线从自己的脚下慢慢往上,直到再次和Foyet的视线对视:“我以为,你至少会绅士地让一位女士整理一下她的仪容。”
Foyet几乎是立刻轻笑一声,他没有丝毫犹豫的解开绳子上的死扣,微微弯下腰,将手臂探出,手掌向上。
这是一个典型的“请”的示意。
果然……他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不,也许在他眼里,除了他自己,其他人斗不过是被世俗束缚的非常渺小的蝼蚁罢了。
苟延残喘的生命不需要珍惜。
Michelle飞快地在脑中对Foyet迄今为止的表现进行了回想,得出这样的结论。
但是,狂妄自大,掌控欲十足,是他的特点,却也会成为他最大的弱点。
她慢慢地弯腰解开剩下散落的绳索,直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而在她默默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Foyet只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把手机的一角放在桌上旋转、把玩着。
“我很想知道,你选择让Haley带着Jack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我可不相信你是那种大义凛然、满口仁义的呆瓜。”Foyet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他盯着女孩,发现她是真的表现出大无畏的一面。
这一切,都让他好奇。
Foyet自认自己见过很多人临终前的模样,不管之前他们是苦苦哀求还是咬牙硬撑,甚至是破口大骂,最终在得知死亡的前一刻,他们的心理状态不外乎一种。
——无尽的恐慌。
然而,这个女孩却一直表现得很平静。从醒来见到他的第一刻起,她都是拿一种对待平常人的态度看待他的。没有害怕,没有惊慌,有的只是,平静。
对,平静。
仿佛她早就预见了这一切。
或者,她有十足的信心,逃离。
想到这里,Foyet哂笑了一声,拍拍自己的脑袋,对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嗤之以鼻。
——逃离死亡,怎么可能?
他可是死神啊。
Michelle丝毫没有理会Foyet在旁边的神情变化,或者,她知道了却丝毫不在意。她只是继续整理自己的仪容,甚至都没有正眼去看Foyet:“我说过,我相信Aaron。”
Michelle没有理会Foyet突然爆发的一阵大笑,她知道在现在的Foyet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不过,她相信他,这种信念从一开始就存在。
在他,犹如天神一般,将她从黑暗的深渊里拉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存在了。
“我曾经对Aaron说过,在别人眼里他是个英雄,但在我眼里他先是我的男人。”Michelle眼底慢慢浮现怀念,在明亮的阳光下就像迸发出光芒。
那个时候Hotch的表情让Michelle永远也忘不了,她觉得自己会把这一幕永远的珍藏起来,作为自己永远的珍宝。
她停下整理衣襟的动作,转身看向Foyet,那个男人从听第一句话开始脸上就挂着嘲讽的讥笑。
“但是我没告诉他的是,他先是我的男人,然后也是我的英雄。”
Michelle看着Foyet脸上的笑容凝滞了,然后慢慢消失不见。他微微眯起眼睛,疾步一个上前,将她推到墙上,一只手抓起她的下巴抵住。另一只手拿着枪在她的颈间暧昧的摩挲,那下面,是她跳动的颈动脉。
Michelle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手不自觉地转动着指上的戒指,那是Steve留下来——时刻提醒着她,鞭策着她。
她突然升起的恐惧和害怕慢慢地消退,直视着不知为何突然暴走的Foyet,“你在恼怒什么?”
“恼怒?哈哈…”Foyet将枪口再次朝Michelle的脖颈间推了推,紧紧的压住她,靠近她的耳边,“我只是在嘲笑你的愚蠢,竟然会相信Hotchner探员会来救你。”
Foyet松开钳制住Michelle的手,掏出刚才收起的手机,“距离刚刚电话只过了十分钟不到,他从阿林顿赶来绝对不可能马上到达。而且…”Foyet再次把枪往前挪了挪,枪口仍然精确地对准颈动脉的位置。
“这里,只要我开上一枪,你几乎会马上流血身亡。就算Hotchner赶到,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最心爱的女人慢慢消逝的生命……”
“我知道。”Michelle伸出手,覆在手枪上,轻轻的推开:手指的苍白和冰冷的黑色强烈的对比色彩,在Foyet眼前划过一丝弧度,就像是一起悲哀的赞歌音符。
黑与白,浓烈的反差。
Michelle推开手枪,就像是推开一个完全无关的物体一样,全然不把它当做一把随时会收割自己生命的镰刀。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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