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再新东站短暂停留,所有乘客请坐在原位,等医护人员上车检查。”
司机说完,便升起驾驶室的挡板,同时锁死了车门。
车上的众多乘客微微一愣后,纷纷焦躁不安地骂道。
“缺德,真缺德。”
“别人的时间不是时间啊。”
“疯狗一样。”
“司机开门,我要下去。”
没人愿意和一个狂犬病患者待在一起。
离开座位,都打算在新东站下车的林凌则有了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他注意到到那个干瘦老者盯上了自己,嘴里不时出咕哝不清的呓语,而那两个老人却以为他是在抱怨司机,还非常好心地开导道:“谁也不想碰上这种事,不过现在下也下不去,就当在车上多坐一会儿好了。”
“啊呜!”
外表斯斯文文的干瘦老者突然兽性大一口咬住那个劝导他的老人脑袋,拼命撕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旁边的老妇人举起双手不停抖,眼孔瞪得比胸口佩戴的那枚考究胸针还要大,喉咙里传出了一阵又一阵刺耳的尖叫。
“救我,救救我。”
被咬住的老人伸出手向旁人求救道。
“松开松开,松开嘴!”周围的乘客立刻去拉那个干瘦老者的身体,没想到越拉,他咬得越紧。
血,从那个被咬住的老人伤口中流出,流满了那个老人的一脸。
“不要太用力,小心拉断胳膊腿脚。”
林凌也加入了拉扯的队伍,可他们面对的毕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谁也不敢太用力,避免伤到那两个人。
嗬嗬!
干瘦老者一边紧紧咬住不松口,一边还胡乱挥舞着手臂,在那个只会大叫的老妇人脸上挠出一道道血痕。鲜血趟过涂抹有化妆品的脸,化开了粉底,把老妇人的脸弄得阴森可怖,尤其是那张本来画得非常得体的樱桃小嘴,被留下来的血和化开的口红涂抹成了血盆大口,十分骇人。
“啊啊啊……”
被挠到脸的老妇人尖叫着,提起手提包就去抽干瘦老者的嘴巴,一抽之下,众人只听见“噗嗤”的一声,干瘦老者就被众人扯了下来。
一副做工精细地假牙,镶嵌在那个被咬的老人脸上。
“呜啊呜啊。”没了牙的干瘦老者还要咬人,他张开光溜溜的大嘴就往身边的一个青年咬去,同时还撅起屁股放了一个响屁。
青年握起拳头就要打那个干瘦老者,却被眼尖的人抱住腰部叫道:“别打,打死了你就犯法了。”
那个青年仓惶之下,只能伸出拳头去推干瘦老者。
他这一推,却把自己的拳头推进了干瘦老者大张的嘴里,连整条胳膊都塞了小半条进去,卡在了里面。
“我的手,我的手!”被卡住胳膊的青年哇哇大叫着想要抽出手,但是他不管怎么用力,就是抽不手来,而一口咬住他胳膊的干瘦老者翻起了白眼,十分干脆地晕厥了过去,他的脸色青紫,屎尿齐屙,溅了周围的乘客一身。
“这样下去要出人命。”林凌有些心虚地道。他开始后悔短信给急救中心,要是装作没看到悄悄溜下车多好,何必趟这滩浑水。
幸好,拉着警报的急救车很快赶到。
同行的还有电视台的采访记者。
随着医护人员的登车,现场的情况也得以控制。
林凌做贼心虚地从后门溜下车,打算开溜,没想到被电视台的人堵住了去路。
“你好,请问刚才车上都生了什么?”一个他经常在电视台上看见的大叔把一个话筒伸到了他的面前,同时架起的摄影机,灯光,都调整位置,对准了他。
林凌惊愕地张了张嘴,这种全明星待遇是什么情况?
“请问刚才车上都生了什么?”有常青树美誉的那位大叔怀疑林凌没听清楚他的话,于是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如你所见,有一位乘客狂犬病作。”林凌脸色僵硬地看着摄像机,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急救中心的人开始寻找短信通知急救中心的那个“好心人”,慌忙把手伸进口袋里,想要关掉手机。
“您有新的来电。”手机响起了来电提示音。
“对不起。”林凌摸出手机,歉意地朝那位大叔笑了笑,他边走边假装接听电话,实际上是伸手去摁关机键。
但是林凌忘记长按关机键也会自动接通来电,并且会把接听模式转化为免提。
于是,就在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关注寻找“好心人”的急救中心工作人员时,他们的背后与身前同时响起了一个粗犷的嗓音:“你好,我是急救中心的,你就是那个短信通知我们的人吧?我在现场好像没有看见你人。”
“啪!”
林凌二话不说便摁掉电话,他转过身准备跑路,面前却出现了一个话筒,以及常青树大叔。
恨不得把话筒捅进林凌嘴里的常青树大叔面带标志性的虚伪笑容,柔声道:“可以再采访你一下吗?”
“当然。”林凌面带僵硬笑容地看着摄像机,这下,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