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尸,。
王比安从旁边捡了块石头,兴冲冲跑过来:“爸爸,我把锁砸开。”
王路连忙拉住了王比安,紧了紧皮带,踩着铁门的栅栏,爬了上去。
轻易地翻过铁门,王路跳下地,拍了拍手,向右侧的耳房走去,他推了推门,门关着。
王路没有犹疑,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哗啦一声,砸破了玻璃窗,从窗口伸进手,打开了门。
耳房内,有一床一桌一椅。
王路几步走到桌子前,打开抽屉一翻腾,很快找到了他的目标,几把串在一起的钥匙。
王路回到铁门,依次把钥匙试了试,其中一把咔一声打开了链条锁。
王比安不等门全打开就冲了进来,陈薇满脸带笑地跟在后面。
王路得意扬扬:“老婆,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王路原来的打算,是找个小型的石洞,做新时期的山顶洞人。
但这毕竟是没奈何之下的选择,石洞阴气太重,又没门,没窗,不安全不说,一到冬天,穿洞而过的寒风,都能把人冻死。
如果自己用石块,把石洞改造成延安那样的窑洞,那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工程量,更何况,没有合适的石匠工具,自己能不能摆弄好这些石头都难说。
这小庙,真是老天送来的礼物。
庙里的神像已经弄清了,是龙王像。
农村人喜欢吉利,在江南水乡,龙王庙极多,经常是每隔几里地,就有龙的传说。
鄞江一带,五龙潭有五条龙,山顶湖也有个龙泉寺,靠近樟村,又有条龙溪,七七八八算下来,龙子龙孙们都够开两桌麻将的了。
这几年农村经济发达,就有好事的人到处盖龙庙,连这无名的石窟山也不放过,这样偏僻的地方,罕有人迹,居然也造了一座龙王庙。
王路颇有些哭笑不得,这采石场又与龙有什么关系,就算要拜,那也是拜山神爷或土地爷。
但现在,王路站在龙神像前,一本正经地双手合什,拜了拜神像,无他,感谢它给一家人提供了住宿之处。
这小庙的两间耳房,就是王路一家的新家了。
陈薇走到了王路身边,也学着他的样,拜了拜神像。
夫妻两对视了一眼,知道对方是同一个心思,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陈薇带着笑道:“我转了一圈,两间耳房,一间是管理人住的,一间是灶房,里面是个老式的土灶。你猜,我还在灶房里找到了什么?”
王路其实早就从王比安的叫嚷里听到了,却故意猜错:“是煤气瓶?”
陈薇摇了摇头,终于忍不住:“有米,还有肉!”
灶房内有一个陶瓮,里面有大半公瓮,梁上挂着几块腊肉和香肠。
角落里,还堆着劈好的柴。
甚至连铁锅、饭碗、筷子都一应俱全。
苦尽甘来啊。
王路的眼角有些发酸。
从阳光城的家里出走后,一家人几经风险,差点成了丧尸嘴里的鲜肉,事实上,一次次意想不到的打击,把一家人在末世挣扎求存的信心,打压成了一缕小火苗,似乎再来阵小小的风雨,就能泼灭。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一家三口苦苦求生,到了这无名的石窟山上,终于找到了喘息之所,存身之地。
有屋可避风雨,有床可宿疲躯,爱你的人,你爱的人,都在身边。
夫复何求。
晚上,借着灶里柴火的余光,王路、陈薇、王比安,狼吞虎咽着腊肉蒸饭。
王比安好不容易吞下了一口饭,含糊道:“爸爸,咱们给这座山取个名字吧。”
王路想也不想:“就叫崖山。”
陈薇道:“崖山?悬崖的崖?嗯,蛮贴切的,是个好名字。”
王路笑了笑,此崖山非彼崖山,乃是宋之崖山。
中国传统文化最灿烂的宋朝,却在崖山,灭与蒙古铁骑的弯刀、铁箭。
而如今,这块大地上的人民面临着同样的生死存亡的危机。
只不过,人们面对的不是滚滚而来的战马和刀剑,而是丧尸和病毒。
愿天祐人类,这崖山,不会被异种吞没。人类文明之火,在此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