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装满了,顾玮的脸上绽出了笑意,又一次行动完美成功了,她插入针芯,拔出穿刺针,扭头对老俞头道:“老人家,你看,我早说了,不会伤害……”
就在这时,奇变突生--一动不动躺在无菌布上的王路突然动了,他腰一扭,从地上坐起,劈手夺过顾玮手里的穿刺针,手一扬,就向她太阳穴凶狠地扎了下去!
原来,王路根本没有昏迷!
确切地说,是王路并没有完全昏迷,他在被麻醉飞镖击中后,身体的异能在第一时间起效了,然而,王路的异能毕竟只是异能,只是让王路部分形同丧尸,失去感觉而已,并不能让他的身体完全像丧尸那样,百毒不侵。
麻醉药,对王路多少造成了不良影响,他跑得越来越慢,等看到前方又冒出一个武装人员时,王路知道无路可退,干脆装昏迷,以寻机逃跑。
却没想到,这装昏迷,却弄成了半真半假,异能无法完全保护王路,王路的意识一直在模模糊糊之中,不要说没听到顾玮和老俞头之间的对话,就连顾玮对自己做的腰椎穿刺术,也是一无所知。直到顾玮收集完脑脊液,拔出穿刺针时,瞬间的痛疼才让王路的异能再次自动生效,让他从半睡半醒中彻底清醒过来。
当王路清醒时,正是二小队所有成员最放松时,任务已经完成了,根据以往的经验,目标物在麻醉剂的影响下还有10多分钟才能清醒,这段时间,足够大伙儿顺利脱身的了。几个战士开始收拾器具,枪都背在了肩上,还有几个战士正向仓库走去--采风行动旷日持久,随船所带的物资并不充沛,眼见着仓库里有不少好东西,战士们准备顺手牵羊反手牵牛带点物资回船上,就连控制老俞头的两个战士也放松下来。
王路就是在这一刻清醒的,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武装入侵分子居然这样警备松懈,但他知道,脱身,就在这一刻--只要除掉蹲在身边看守自己的家伙,自己就能逃跑了。
当顾玮转身和老俞头说话时,王路,反击!
顾玮和王路挨得太近了,由于对自制麻醉剂的信任,她此时全身放松,当王路夺过她手里的穿刺针,向自己的太阳穴捅下去时,顾玮除了瞪大自己的眼睛,连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王路咬紧牙关,双眼怒睁,挥臂猛扎,当针头触到顾玮的皮肤时,他才发现,半蹲在地上和自己面对面的,居然是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在那一刹那,王路的手偏了偏,然后,扑一下,穿刺针深深扎入了顾玮的头部。
顾玮软软向地上倒下去时,王路从地上一跃而起,拎着来不及系皮带的裤子,向后山撒腿狂奔,战士们终于反应过来,那名挨过老俞头头锤的战士双眼血红地大吼一声:“顾上尉!”抬起枪口,冲着王路的背影就是一枪。
不愧是家园的精英战士,这一枪虽然击发匆促,精度却丝毫不减,准准地击中王路的后心,王路双臂向后一扬,在子弹的冲击力下,重重前扑,摔倒在地。无论是谁,挨了这一枪,绝对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战士们纷纷向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顾玮扑去,他们都快急疯了,没人敢想像,顾玮死亡的消息传回家园的话,会对司令员造成多大的打击!
就在这时,令战士们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众人都认为必死疑的王路居然再一次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向前跑去,有战士脱口而出:“该死,他穿着防弹衣!”但立刻知道自己猜错了,因为刚才顾玮给王路做穿刺术时,所有人都眼睁睁看到王路穿的是再普通不过的衣服。
“他是智尸!”有反应快的战士再一次抬起了枪口,这时,跑出没几步的王路再一次重重摔倒在地上,看起来,那枚子弹对他的伤害还是很大的,这样说来,王路并不是智尸,如果是智尸,这子弹就算穿心而过,也对他毫无妨碍。
但战士们根本没兴趣搞清楚王路为什么中了致命一枪还能行动,他们只想杀了他--杀害顾玮上尉的凶手,必须死。哪怕这个王路是生化病毒疫苗的唯一的希望,也必须死!
扑扑扑,几串子弹从多名战士枪口喷出,打得王路身边的山道碎石飞溅,反应最快的三名战士猛扑了上去--王路已经无处可逃。
就在这时,山道旁的林子里猛地扑出一个人影,向地上的王路扑去,那个纤细的身影,不是冯臻臻又是哪个?
却原来,冯臻臻痴痴地随着王路上了崖山,心里却一片纽结,不敢离王路太近,时不时因为怕被王路无意中回头发现,还躲到了道边的隐蔽处,所以,二小队的哨兵发现了王路,却没注意到拉在后面的冯臻臻。
冯臻臻追随着王路的气味一路行来时,已经发现崖山上不正常--这里有陌生人的气味!丧尸和智尸对气味如野兽一样敏锐,对冯臻臻来说,嗅一个人的气味也能做到“过目不忘”,但现在崖山上的陌生气味,绝不是她熟悉的人--难道又有新伙伴上山了?
冯臻臻有些迟疑,她想转身下山--自己暗地跟踪王路的事要被别人看到,可真正是无地自容了。
就在冯臻臻迟疑之间,她突然接收到了一股熟悉的脑电波--是王路,是王路智尸化时的脑电波,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冯臻臻和王路相处得久了,早就知道,非危急情况,王路轻易是不会智尸化的!
王路有危险!
救王路!
冯臻臻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但她并没有立刻冲上去。
冯臻臻知道,如果王路智尸化依然对抗不了敌人的话,自己冒冒然冲上去,也同样讨不了好。
这周边连一只丧尸都没有,身为智尸最大的依仗不在身边,和敌人硬碰硬,自己并不比一个普通女孩子强多少。
冯臻臻立刻闪身入林子,悄悄向前摸去,依靠敏锐的听觉和嗅觉,向王路和不知名的敌人接近。
令冯臻臻不解的是,王路的脑电波时而有时而无,这可真是,太奇怪了,那些陌生的敌人,他们到底在对王路做什么?
自己离王路和敌人所在的位置已经很近了,如果再往前,就要冒被敌人发现的风险了。
怎么办?如果不顾一切的出击,不但救不出王路,连自己也要失陷在敌人手里。
也许,自己会死。
为王路而死。值不值得?
冯臻臻顿住了身影。
这个问题,就象王路爱不爱自己一样,是个无解的难题。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冯臻臻想的并不是自己能不能对抗数量众多的敌人,而是,如果是自己受袭击,王路,会不会来救自己?
不顾生死的来救自己?
这个问题,同样无从回答。
因为就在这时,王路的脑电波突然再度变得清晰起来,然后,冯臻臻就看到王路拎着裤子跌跌撞撞跑了过来,被枪击中,摔倒,再次起身,再次摔倒。
冯臻臻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些疑问,根本不需要答案,因为她的身体,已经毫不迟疑地扑了出去,扑向在地上挣扎欲起的王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