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被渔网、海草等垃圾盖在下面的,是一只丧尸。
那丧尸坐起身来,乱发糟糟的头从渔网的一个破洞里钻了出来,夹杂着海草的半片渔网披在他赤裸的身上,倒是一件风衣。
丧尸将依然在胡乱挣扎的小沙蟹塞到了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饿,饿,好饿啊。
永不满足的饥饿感占据了这只丧尸全部的身心。似乎自从诞生以来,这只丧尸就从来没有吃饱过。
丧尸的视线扫过沙滩,这里很难找到吃的,沙蟹这小家伙很机灵,丧尸只抓住了一只,其他的沙蟹就已经全都缩回了洞里。
丧尸的大脑很迟钝,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又是怎么在这里的,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饥饿,他曾试着在海里捕捉游鱼,可那鱼儿游动得是如此灵活,自己在海里再怎么扑腾也抓不住。
丧尸很饿,他站起身,沿着海滩漫无目的地走着,渔网披在他的身上,行动间,可以看到这只丧尸身上伤痕累累,到处是撕咬留下的痕迹,尤其是在肋下,有个极大的伤口,都能看到里面的肋骨。丧尸的嘴唇也缺了一大块,露出了小半边的牙床。
但这些伤,对丧尸来说,是无足轻重的,甚至根本没有妨碍他的任何行动,他沿着沙滩走着,偶尔在浅水坑里捡一条因为退潮被困住的鱼,直接塞入嘴里大嚼着。
天空不知何时笼罩上了一层乌云,响起了隆隆的雷声,那是海边常见的雷阵雨,在几声震耳欲聋的霹雳声中,大雨哗哗而下。
丧尸张开缺了半边唇的嘴巴,仰面朝天接着雨水,虽然对丧尸来说,喝海水和喝淡水都没什么区别,它的强悍的消化能力能吞噬一切,可带着丝丝甜味的雨水,却似乎引起了丧尸本能的需要,它抬头大嘴,大口吞咽着雨水,只是这样子接不了多少雨,大量的雨水顺着脸庞滚落到了沙滩上。
丧尸突然调头走向了沙滩边的树林,伸手揪了片芭蕉叶,摊开宽大的叶片,接着雨水,积多了,再举起来倒到自己嘴里。这丧尸做这一切非常自然,似乎本就应该这样子做而已。
海边的雷阵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很快乌云消散,阳光重现。
丧尸扔下芭蕉叶,继续沿着海滩前行,他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只知道寻找食物,寻找更多的食物,他不眠不休,一个白天又一个黑夜,大步往前走着。
这一天,丧尸撞上了好运,一只海鸥被一片渔网缠住,在海滩上跌跌撞撞地扑打着翅膀,几次想飞起来,却都被渔网给拖回了沙滩上。
丧尸飞扑了上去,将胡乱扑打着翅膀的海鸥一把抓住,海鸥尖叫着,用翅膀尖嘴攻击着丧尸,啄得丧尸身上尸液乱溅,丧尸不为所动,将海鸥的脖子塞进了嘴里,咯一声轻响,海鸥的脖子被咬断,一股久违的腥甜鲜血涌入了丧尸的嘴里,他大口吮吸着,海鸥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海鸥,可比沙蟹和海鱼好吃,尤其是那温热的血,更是丧尸本能中最需要之物。
丧尸坐在海滩上,面对着碧蓝的大海,在灿烂的阳光下,将毛也没拔的海鸥,一口一口撕吞了下去,那柔软而带着余温的内脏,那富有弹性的肌肉,以及细脆的骨头,统统进了残缺的嘴里。丧尸吃完了海鸥,吮了吮手指,他还想要更多的血食。
但是,在海边,很难捕捉到海鸥这样的鸟类。
丧尸的视线,转向沙滩后的内陆,那里森林茂密,远处还能看到一座山峰,那山峰的顶端,还在冒着一缕缕的黑烟。
如果丧尸还保留着生前的智慧,他就该明白,这是太平洋上的一座火山岛,活火山岛。这样的岛屿,在大洋上星罗棋布,自成一个小天地,却罕有人迹。
丧尸并没有在意那座活火山,对他来说,吃,才是唯一重要的。他的视线死死盯着正在森林上空起起落落的海鸟们,大步向内陆走去。
丧尸跌跌撞撞在内陆的森林里穿行着,这是片典型的热带丛林,高大的树木遮住了天空,地上爬满了树根、野草,粗大的藤蔓从树上垂挂下来,如同一条条巨蟒,林中的空气很是潮湿,飞舞着成群的蚊子,随着丧尸的走动,不时从树叶上掉落下蚂蟥。
只是无论是蚊子还是蚂蟥,对丧尸都毫无兴趣,那只是块死气沉沉的肉,不带一点生机,就是蚂蟥也不会去吸一口鲜血,因为,丧尸是没有血的。
丧尸费力地穿行在林中,他早已经迷失了方向,虽然林中不时能听到鸟鸣声以及飞鸟掠过的影子,可想捉到它们,塞到自己嘴里,却并不容易。
但丧尸是不知道气馁的,他没有情感,如同永动机一样可以随时行动,他追逐着鸟的身影,在林中越走越深入。
丧尸突然站住了脚,前方的林中,传来一阵哗哗地水声,他调转方向,向水声响起处走去。
那是一条小溪,在乱石滩里穿行,水极为清澈,丧尸扒在岸边,用手舀起水,凑到嘴边,大口地喝着。
突然,他顿住了正在喝水的身子,往对面的岸边看去,有一阵响动,从对面的林中传来,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林中半人多高的杂草一阵晃动,哗啦,一只小兽从对面的林中穿了出来。
那是一只羊。
那羊看到丧尸,并没有惊慌的样子,因为这岛上,从来没有人迹,更没有丧尸,它咩地轻叫了一声,走到溪水边,跪下前蹄,饮起水来。
伴随着一声贪婪噬血的吼声,丧尸猛地扑进小溪,溅起高高的水花,向那只羊扑去,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羊,牙齿下意识地切磨着,发出咯吱的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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