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们真的该来这儿寻他吗?”红倚望了望不远处的地方,迟疑着问道。
“对。”
“可今天……他……”
红倚张口欲言,被红绣瞪了眼后,默默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可她还是不解。
今日里举城欢庆,杨大人就算是没去郊外相迎,也应当是在府里头歇着呢吧,怎的会在衙门里?
穆景安笃定地说道:“他定然在这儿。”
他看了看四周,对其余几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问他东西在哪儿。”
这时连红绣也忍不住开了口,“杨大人会不会将东西搁在衙门里了?不如我们随公子一起去……”
“不用,”穆景安说道:“东西不会在他这儿的。你们就等在这里好了。”
语毕,他再不多说一个字,飞身朝着目标之处掠去。
虽然今日这里的人比起平日里少了一大半,但穆景安依然是小心翼翼地去到了杨尚书处理公务之处。
这种时候,为求稳妥,还是当心些的好。
他立在门外,确保四周没有旁人后,就使了法子将窗户无声地推开一个极小的缝隙,往里看了看。
果然,人就在这儿。
穆景安便笑了。
此人虽然是镇国公的嫡幺子,却完全没有世家子弟的一丁点儿做派,为人耿直一板一眼,最是愁人。
偏偏皇帝喜欢他这一点,极其看重他,许多事情都交由他来处理。
也就是他,会在这样一个时候,能出去凑热闹却不去、能回府歇着却不歇,非要照常回衙门里来处理公务……
“不愧是杨尚书,果然在这儿。刑部怕是没人了吧,怎的在这样的日子里,还需要尚书您亲自在这儿守着?”穆景安撩袍在一旁寻了把椅子坐下,问道。
本在伏案写字的人听了穆景安的话顿时脊背一僵,继而放松下来,将笔搁在一旁说道:“不愧是穆家世子,去到哪儿都跟在自家似的,不敲门就也罢了,主人还没说话,就先坐下了。”
穆景安就笑了。
果然,这刑部的尚书大人是一点儿都没变。
虽说此人好似私下里肯帮着穆家了,可先前他怎样待穆景安,如今还是怎样。
如若说京城里有谁喜欢和穆景安唱反调的话,叶之扬首当其冲,那排名第二的,杨尚书便当之无愧了。
两人一直看不惯穆景安这样的纨绔做派,同他说起话时,语气从来不见好的,故而穆景安对着他们,也没甚好话可讲。
所以穆景安才更加奇怪,怎的杨尚书如今肯出手相助于穆家。
他这样想着,就也这样问了。
“你怎的会帮我?”
去穆府送信的“小厮”,若是穆景安没猜错的话,应当是杨尚书自小养大的孩子,一直跟着他学习刑罚的一些事情,算是他刻意培养的接班之人,是他极其信任的。
穆景安完全没想到,他不仅出手相助,居然还派出那孩子去送信……
要知道这样一来,通风报信的事情铁定就是他做的了。
很显然,这也是杨尚书间接地向穆家表明诚意的一种方式。同时也说明,他相信穆家做事,能成功。
听到穆景安的问话,杨尚书头也不回,拾起笔来继续写着字,说道:“不是为了帮你,不过是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罢了。”
穆景安听到他的话后先是一愣,不知他为何这样说。继而细想了番,恍然大悟。
那人多疑,用的人不多,重要之事经过的不过是那固定的几个人之手。
孙家和毒的事情有六皇子在,但是关系到牢狱、刑审之事,却需得另外一人去办了。
此人便是杨尚书。
那人授意的腌臜事情,杨尚书不知经手了多少。虽然他性子耿直一直信奉“忠君爱国”四字,可日子久了,他必然也会幡然醒悟过来,认清那人的阴险、看清那人的狠毒。
而且依着那人的性子,必然要靠着“某些事情”来掌控住杨尚书方才安心,而那“事情”是什么、杨尚书能承受多久,也要另当别论……
说起来,或许叶之扬知道些有关杨尚书被掌控的事情,方才能劝动了他。
只是这些,穆景安却不准备细究了。
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又何必在这种事情上追根究底。
他嘴角轻勾,摇着扇子悠悠然说道:“我这次来不过是想请教杨大人一事。那些个锁具,如今在何处?”
不待杨尚书开口,他又接着说道:“是在御书房?还是养心殿?又或者……”
杨尚书将笔一掷,嗤道:“你怎的就这样肯定,东西不在我这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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