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伸头盯着宫门等人的。
院中绿草茵茵,桃花林中静静立着一人,若不是红衣太鲜艳,衬着闷闷的水汽,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大婚鲜衣覆身,三千烦恼丝浓墨密织,红绸绑住发尾,道不尽的妖娆风采,他面上淡淡的,手捻只余桃叶的枝丫,不知在想些什么。
“热死了,热死了!每次穿这身衣服就来气。”苏不啼坐在一边抡着羽扇往衣襟里扇风,斜眼睨着院中看起来甚是清爽的某人,更是一阵气闷。
“喂,你不热么,站那摆造型是要给谁看?”
树下的人浅色薄唇微微动了,“不啼还真是关心朕,朕无比宽慰。”
“呸!”苏不啼恶狠狠啐他。
骨节青突的白皙手指忽而从桃树上落下,洛白旋身看她。那姿态,流岚洗月,莹白似雪;沉虹映浅,犹染彤霞。
一旁的道童看桃林中的身影看得楞了几楞,苏不啼瞧了,一阵摇头,抬手就给小童额上一记爆栗。
“哎哟。”小童吃痛捂着额头揉搓,脸皱成了一团。
“叫你对那个妖孽犯花痴!”苏不啼还未尽兴,扬手又想再添几记。
道童自是不肯再受,驼着腰躲闪,一时画面很是滑稽。
“快去把道爷的白拂拿来,这眼看着就要到吉时了。”
小童如蒙大赦,逃也似地跑开了。
洛白望着她,悠悠然道:“不啼最近嘴皮子倒是麻利了不少。”
苏不啼闻言不禁有些得意,“那当然了。”
“那从明日起就到天牢去给死囚们布布道吧。”
苏不啼脸上一白,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不去吗?”
“你说呢?”
“……”
天子一言九鼎,每到这时就分外好用。
就在苏不啼期期艾艾之时,忽见一个道童疾步进了院内,好不容易定住身形,躬身喘了口大气,才不紧不慢禀道:“皇上,国师,刚才有公公在外头传话,说是公主到了。”
苏不啼眉头皱了皱,“听得可清楚,说的是公主?”
那道童一愣,“是公主啊。”
她闻言望向洛白,不敢苟同道:“还让他们喊公主呢,该改口叫皇后了吧。”
“不啼怎么就觉得是朕命人如此的?”
苏不啼轻嗤一声:“切,不要这么看不起我好不好,这宫里头人都是削尖了脑袋钻缝子,若不是你下的令,怕是公主到京第一日,就已经听腻了皇后的尊称了吧?”
“看来不啼最近着实长进不少。”
“那是,跟你一道,怎能不长进?”她捻了捻刚才拿到手的白拂,瘪嘴得意地扫他一眼。
“那就再去枢机处也一并布布道吧。”
“……”
至此,苏不啼决定每日三省己身。
不要跟皇上顶嘴!
不要跟皇上顶嘴!
不要跟皇上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