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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白天的动静,你又没喝她们端来的药啊?”
他自在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那依然肿着的脚踝,道:“性子可真够烈的,脚都成这样了还不愿用药。”
“女帝想得倒也周全,你这个样子要是青衣宫,不被弄死也得毁容。”顿了顿又道:“这泽国的男子也真是奇怪,长得体面得很却都抢破头要进宫给皇帝做面首,还整天争风吃醋,那手段可比女人差不到哪去。”
这情景,已然完全是硬找个玩伴闲磕牙了。
“不过,女皇帝不知道从哪变出来那么多古籍,一时还真让我有点舍不得走……”
“你叫什么。”声音因为许久未出声而有些喑哑,如流水入深潭一般。
他嘴上一停,不可置信地看向少年,“你说话了?”
“不然是鬼吗?”
“哟,还挺幽默。”随即想起少年问的问题,他优雅一笑,答道:“谷雨,我叫左丘谷雨。”
少年听到这眼神闪了两闪,“那个左丘家?”
左丘谷雨似乎不意外他会这么问,轻轻一点头,道:“那个左丘家。”
又转而问他:“那你呢,你叫什么?”
“洛白。”
他听了眉毛一扬,“那个洛家?”
“那个洛家。”
“都说南国出美人,我这下可是真信了。不过,不晓得女皇帝知不知道她弄了个不得了的人物进来啊……”左丘谷雨看他抿嘴的样子,脸一僵,“她知道?!”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在下不得不钦佩了。不过,你这手脚还是要用药,不然估计会留下病根的。”
洛白别过头,神色很是不自然,“那药是女皇命人配的方子,不能喝。”
左丘谷雨一看他那个表情就明白了,“唔,看来还没风流成,不过这个女帝倒是为了兴趣研究了不少,也是个好学之人了。” 顿了顿又道:“你这手脚连着筋脉一起断得彻底,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好了。”
“嗯。”
左丘谷雨大喇喇地上床盘腿坐下,手撑着脸瞧他,“帝皇家永远都是止不尽的争斗,算不完的血债啊,这样也未尝不是好事,你这副好长相,肯定能在这泽国深宫里混得风生水起的……”
“铸剑师左丘氏,可不是应该随随便便报出的名号。”洛白忽然打断了他。
左丘谷雨明显停顿了片刻,才道:“唔,确实不是。”
“女帝不知道?”
“不知道。”
“若是她知道,你恐怕一辈子都会被困在这宫里走不掉了……”
“有你这么个美人相伴,我倒是愿意留下。”左丘谷雨扬扬眉角,笑得暧昧不清,意味不明。
这便是左丘谷雨与洛白的初次结交,在泽国女帝华扎的束春阁,多少年后,每当左丘谷雨想起这一幕,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当年多么美好的少年啊,如今却变得如此欠揍,岁月可真是鬼斧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