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贸然进入,必然会迷失方向,咳咳咳……”
看着他这副样子,夏梨在心里暗暗地想了一遭,他看起来如此孱弱,不会真的命不久矣了吧,那她一个人在这劳什子的林子可怎生得了?
思及此,她就不免对他的伤情有些担忧,“你没事吧?要不你还是先好好歇歇吧。”说着,她还扯下袖子上稍微干净的一块递给他擦拭伤口。反正这衣服业已破败至斯,也不必再顾忌了,“我们能走出去吗?”
“谁知道呢……”他侧头笑了,眼中闪着和刚才的两个小童同样的光彩,那是一种嗜血的诡异光彩,看得她一阵毛骨悚然。
野风穿过林间,卷起了丛丛的枯叶和树上刚落的黄叶,飘飘零零,如同漫天的落叶微雨,伴着那点点的荧光,有种幽冥的凄楚妖异之美。
洛白一边为身上的伤口止血,一边谨慎地关注这密林四周。这副模样丝毫不像一个端坐庙堂之上的帝王,而似是一位刀尖嗜血的亡命之徒,处理伤口的动作干净利落,警醒的目光如光如炬。
“你是不是经常过这样的日子?”夏梨虽然久居深宫,却也到底是尚武之国的公主,对于这些,尚算有些了解。
“什么样的日子?”他的脸色泛着青灰,想来是因为失血过多,说话的声音也是飘渺游移,在这暗夜密林中听来,犹如阴司鬼泣。
“颠沛流离的日子。”夏梨的表情难得的凝重,她深知,帝王之家薄情寡义,骨肉相弑手足相残皆是寻常之事,如她自己,从小到大就经历过花样迭出的算计,什么毒害暗杀阴谋诡辩,哪样没有见识透彻。可他这个神情不同,这是在经历了绝望的孤身苦战之后,才会有的神情。
洛白转头看她,眼神晦暗不明,他就这么看着,不发一语。
她也不避开,就这么回视他,“我一直希望,自己是个生在普通人家的孩子,和父母兄弟一起同甘共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者干脆是武林儿女,鲜衣怒马,快意江湖。你觉得怎么样?”
他那张被鲜血染得秾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眼神也是无波无澜。
她也不计较他的沉默,自顾自地说着:“可惜啊,我是一个娇养宫中的公主,只会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凡事都得人伺候着照拂着,如果真出了宫,怕是也做不了什么……”
“哎呀呀,你们真是悠闲啊,但现在还在这卿卿我我地聊天。”一记童声骤然响起,惊起了附近树上的几只鸟雀,林间回荡起了缭乱的翅膀扑腾声。
夏梨抚了抚额头,这聒噪的小娃娃还真是阴魂不散,这刚走没一会儿,又回来掺和,深更半夜不睡觉,不怕长不高么?
她这厢还没抱怨完,就听旁边洛白慢条斯理问:“无常童子在九曲迷踪林,是不是也就代表着灵鹫姑姑也在此处?”
“哎呀呀,你要见姑姑吗,可惜姑姑不在林子里……”白刃笑得一脸灿烂无辜,摇头晃脑地在半空中围着黑刃欢快地绕着圈,倒是天真可爱得紧,丝毫不见先前暴怒的狠毒模样。
他刚一说完,旁边的黑衣小童出声喝道:“白刃,多嘴!”
白衣小童闻言吐了吐舌头,停下了绕圈子的动作,坐到树枝上晃着双腿,脚上的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好听声响,悠悠荡荡地缠在林间,挥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