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它不理睬,张开嘴露出獠牙低低地嘶吼。其他几人也发现了璇玑的不对劲,纷纷停下脚步循着它的视线望过去。除了片片凋零的树叶和斑斑驳驳的树荫,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几人面面相觑。
“璇玑?”
她真切地感受到它的紧张,野兽的感觉最是灵敏,所以那里一定有着什么。
不一会儿,洛白身旁的赫连也开始冲着同一方向低吼起来。
灵鹫和黑刃祭出了蜿蜒无形的断水丝候着,白刃也抻出了森白的长甲獠牙,皆是一副紧绷的备战状态。
洛白只是静静地望着密林深处。
气氛剑拔弩张,只等着林中的东西现身,几人便会如离弦之箭一般窜出去。
渐渐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上的腐枝落叶发出悉索的细微声响。
几双眼睛如几柄亮剑,锋芒毕露。
夏梨眯着眼看去,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频频左右摇晃,走路的姿势很是诡异。仔细听来,脚步声也与常人有异。
身影越来越清晰,黑刃白刃已经沉不住气冲了上去。
却见洛白的脸猛地一僵,一道白光如闪电一般从他的腰际飞出舞上半空,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站住!”
几人闻言均莫名地往他看去。只见他脸色微白,双手紧握,轻道:“……舅舅。”
舅舅?!
夏梨闻言赶紧将视线重新投向林中的人影,她不是习武的人,没有他们那般眼力,只能模模糊糊地变得那人穿着一袭白衣。
如果说是牧徊的话,倒也是有可能,那人却是始终一袭月白袍子。可是,他一向雅致的风姿怎么会变成这种歪歪斜斜的窘态?
洛白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的身边,双手施力将他牢牢稳住。
“璇玑,过去看看。”她拍了拍璇玑的脊梁,示意它过去。
璇玑低哼了两声,还是听话地奔了过去。
靠近一看,她立即就愣了。
这两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画中仙人一般的牧王爷也会落得如此模样了?他那身讲究的镂绣白袍如今破落得就如一块絮布一般挂在身上,裂口出都挂着深浅不一的血色。右腿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想来能让注重仪态的他变得一瘸一拐,定然是不轻的伤。
最让人不忍的就是那张脸,那张曾经让她惊叹的脸横亘着一条粗糙的血痕,连皮肉都外翻着,脸颊也横七竖八地错落着不少伤痕。
灵鹫等人也跟着簇拥过来,看到他满身的伤痕,都齐齐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灵鹫姑娘,夙玉散可否借在下一用?”洛白面色凝重地道。
灵鹫使劲点点头,着手解下腰间香囊,直接递给了她。
“多谢。”他扶牧徊坐到一旁的树下,慎重地托住那条受伤的腿。
牧徊的眉头皱了皱,脸一白,但终究是没有出声。
他撕开了裤管,露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已经有溃烂的前兆,破口处的皮肉都离奇地鲜红欲滴,约一寸长的腿骨白惨惨地袒露着。
夏梨清楚地看到他的手抖了一下。随后,他用手在那伤口周围探了探,似乎是在确定筋骨有没有损伤。
末了,只见他舒了一口气,取出香囊中的夙玉散。他撒药粉的动作轻柔而认真,除了方才的一抖,没有任何的不从容之处。
夏梨看向牧徊脸上的伤口,心下不忍。如此好看的一张脸,如若留了伤疤,该有多少小姑娘小媳妇心疼啊。
布完夙玉散后,脸上的伤虽然不再血淋淋,但也成了一道暗红的硬痂,十分有碍观瞻。
牧徊看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微微一笑,即使狼狈不堪,也是如月华一般的温润。
“阿梨可有受伤?”他是长辈,碍于旁人只能直呼她的名讳。
夏梨知道他们的身份不便暴露,也便顺着他的话说道:“我强壮得很,倒是舅舅你伤成这样,才是真正叫人担心。”
说着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为他的手敷药的洛白。那么骄傲淡定的一个君王,为了他连手都控制不住地抖了。啧啧,真是感天动地的断袖深情。
“我没事。”这句话虽然是回答她的话,但显然是对着洛白说的。
而那人仍是低着头,不发一语。
“舅舅是怎么到九曲迷踪林来的?”随即她又想起那日的刺客,接着问道:“不会也是马车失控,落到林子里的吧。”
“不是,我是来寻你们的。”
她皱了皱眉,随口问道:“不会是自己从山崖上跳下来的吧?”
这次,他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