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与那人势均力敌的灵鹫,猛地喷出一口血,血染红了她面前的一方土地,也染红了她的下颚和裙摆。
“咳咳……”她单膝跪地,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口鼻不停地泛着血沫,她不停用衣袖抹着嘴角,却是越擦越多。
黑刃白刃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摸索到了灵鹫身边,瘪着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她身边。
“姑姑……”
灵鹫勉强一笑道:“哭什么,姑姑我还没死呢……”说着她又呕出了一口血,吓得二人慌乱地抬手要给她擦血,童稚的哭声回荡在荒野上,好不凄惨。
“灵鹫妹妹,你可是退步不少啊,就这么一点就撑不住了,实在有负我洪荒岛护法的盛名呢。”他弯腰俯视着狼狈不堪的灵鹫和哭作一团的无常童子,脸上挂着让人恨不得撕碎的笑。
灵鹫听到他的话,全身激动地颤抖,艰难地昂头对着他道:“谁说我撑不住了,你尽管放马过来,我保证打得……咳,打得你抱头鼠窜……”
“姑姑,姑姑……”黑刃哭哑了嗓子,一边为她抹着嘴角的血迹,一边哗哗地落泪。
那人不屑一笑,“灵鹫妹妹,你都已经站不起来了,还谈什么再战!”
灵鹫眯着眼,笑着讽刺道:“你不也被大哥打得站不起来,最后只能用上阴毒招数么,如今还敢来对我说教上了……”
那人笑容一滞,脸色忽而变得狠戾,连眼珠都泛起了令人胆战心惊的青绿。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灵鹫妹妹,多年不见,怎么变得如此牙尖嘴利?”随即变为了一字一顿:“那么我就来帮你拔了这满口的尖牙吧!”
他猖狂地大笑,一跃从龙身上俯冲下来,速度如光如电,眨眼便到了灵鹫面前几尺处。
只听轰隆一声如雷巨响,瞬时飞沙走石,尘土鼓噪,一阵疾风刮得人睁不开眼。待尘土烟尘散去才能看得清,那人已然立在了灵鹫的前方不远处,只消一个跨步,便能撕碎她的喉咙。
他双腿三七分立,脊背挺直,下巴不屑扬起,再看他脚下的一方土地,本来结实的土地被他方才落下之时的力道震得粉碎,陷下一个布满碎石沙砾的深坑,看得夏梨心惊肉跳,全身冰凉发汗。
璇玑是灵兽,早就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它金色的双眼精光四射,喉中轻吼出声,烈火般的红毛无风而动,舞得好似被如血残阳下的海浪。
赫连瞧见主人被欺凌至斯,早就亮出了利爪獠牙准备上前厮杀,奈何被背上的洛白制住,只能频频喷着鼻息,急躁地在原地刨着爪子。
那人挑衅地望了璇玑和赫连一眼,嗤鼻鄙夷道:“畜生就是畜生,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白狼再也忍耐不住,不顾洛白架在它脖子上的力道,一个暴起带着飞起的泥沙就向他扑去。
那人斜眼睨着它,知道它挥着爪子几乎要袭上自己的面门时才侧身一让,动作与方才在龙身上的那一招异曲同工。
他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侧着的身体几乎贴上地面,按理应当倒地不起才是,而他却是转眼又立刻站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赫连一招落空,双眼赤红,四爪一蹬,立刻转身又向他袭去。
“真是烦人……”他皱着眉嘟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举起了手,手掌一翻作势要像赫连的眉心劈去。
“赫连!”灵鹫双手撑在地上,手上是深浅不一的血迹,五指随着她的一声呼嚎深深扎进了泥土,瞳孔惊恐地缩成了一条线,脸上是绝望的灰白。
就在那手就要拍上白狼头顶时,一个白影忽地从灵鹫等人的面前一闪而过,如鬼魅一般飘到了赫连身边挡住了那只手的落势。
二人皆是赤手空拳,相峙的内力激起一阵灼热的气浪,震得在场众人胸口一紧,像夏梨这样没有武功修为的人直接就是喉头一甜。
那人双眼一眯看向来人,似是不愿相信居然有人把他的杀招挡了下来。
牧徊同样回望着他,二人眼神交锋,互不向让。
洛白踢了赫连下腹一脚,抓着它的背毛,钳制着它退到了一旁,自己则转头严峻地盯着那边交手的二人。
“赫连与灵鹫姑娘也算与在下有恩,还请阁下高台贵手。”
那人眉梢一扬,侧头望向灵鹫道:“灵鹫妹妹,你这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俊俏的护花使者啊?”
牧徊在他分神之际,手腕转了两转,掌心发力,一手钳住了他的手腕,一手勒紧了他的脖子。
那人终于不再闲散地东张西望,转头望向面容苍白的牧徊,垂眼瞄了一眼他扼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啊,被抓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