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利索了。
擎苍望着渐渐逼近的璇玑,脸上渐渐浮现出了暴戾之气,而璇玑看夏梨脸色发白,也不再迂回前进,却是身子一俯,四肢肌肉忽而贲张而起,转瞬间,那裹着烈焰的庞大身躯就朝着他疾奔而去。
他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地将夏梨从屋檐上甩了下去。
靠!
夏梨对天翻了个无力的白眼,她是包袱么,都这么扔!
她一路顺着檐瓦往下滑,一边张牙舞爪地乱抓,一边大声疾呼。
璇玑面对这么一番变故,张口一声长啸,翅膀一转,却是绕到了屋檐之下,堪堪在夏梨落地之前将她接住。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擎苍,则是衣袍一晃,踏着屋脊树顶,转瞬就不知所踪。
当洛白火急火燎地赶到冼华宫时,老太医正在为夏梨包扎脖子上的伤口。她方才拿镜子照了照,血肉模糊的一大片水泡剑伤,怎么看怎么闹心。
苏不啼也守在一边,紧张得五官都拧巴在了一起,而同样拧巴的汤圆君就坐在夏梨的床沿,眼皮都哭成了好几层,嘟着嘴唇看着可怜巴巴的。
“擎苍跟你说了什么?”太医一走,洛白就皱着眉头开口询问。
夏梨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片冰凉。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先关心她有没有事吗,就算做做样子,也总归让人心里好受些。于是,揣着这么一个心思,她便低了低头闷声道:“什么都没说,被璇玑吓跑了。”
洛白闻言看了看她凌乱的衣袍和头发,没说话。擎苍的本事他最清楚,他不可能被璇玑吓跑,唯一可能的就是,他发现了流朱与璇玑同属火系,硬碰硬的话容易两败俱伤,所以才无奈放了她走开。可是,擎苍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也是与北召有关?
夏梨心里也是一阵疑惑,到底那个擎苍是怎么知道她与药宗有关的,又是怎么知道她这些日子都是在药宗度过的?
她非常确定,自己从来没有把药宗的事透露给任何人,而且她对外的说辞一向都是那个老仙人的故事,难不成还能有人才能从老仙人的故事里头抖出药宗的事?那她就只能说,这真是好匪夷所思的联想能力啊,她个编故事的人都没那么联想好不好!
“嫂嫂,你是不是很疼?”她正出神,就听到汤圆君期期艾艾的声音传来。
她低头看他,摇了摇头,“不疼。”其实虽然抹了伤药,可伤口还是火辣辣地抽疼,不过这话倒是没有必要说出来让小孩子担心。
汤圆君一听这话,眼眶又红了,撇着嘴皱着脸,两只胖手握成拳头搁在膝头,模样让人好生不忍,“嫂嫂真的不疼吗?”
夏梨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头忽地就柔软了,她是北召夏氏最小的孩子,从来没有过弟弟妹妹,却从来没想过,被小孩子关心的滋味是这样的。她伸出手捏了捏他肉肉的脸蛋,道:“不疼,真的不疼。”
汤圆君闻言头低低地垂了,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滴在了他的衣袍上,“都怪洛青没用,让嫂嫂被人挟持……”
夏梨一阵失笑,一个几岁的小娃娃,能有多有用,难不成要他怕上去用还没换牙的乳牙啃擎苍一口啊,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小汤圆倒是有几分男子汉的担当,想来以后可能会是个不错的男人。
她刚要开口安慰安慰他,就听到一边难得沉默的苏不啼开口了,她语气低落,声音也很沉,也是同样垮着一张脸,好在还是意识到自己不是个未成年的,便勉强没滴些个眼泪下来,“擎苍,看来真的是叛变了,而且这事是我的责任,我居然让娘娘在我眼皮底下被他挟持,都是我的责任……”
洛白侧头睨了她一眼,道:“不啼你要是上了,顶多就多一个伤者而已。”
夏梨脸上一阵抽搐。这位公子,你确定你真的是在安慰她么,不是在补刀吗?
苏不啼也不反驳,头埋得更低了。
汤圆君到底还是个善良的小娃娃,他挣扎着从床沿上跳下去,扑腾着两条小短腿走到苏不啼面前,仰头看着她,并用小手圈住了她的手指,软糯糯地安慰道:“是啊,苏姐姐就算殊死搏斗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所以苏姐姐就不用自责了。”
苏不啼:“……”
次日,天空出现第一道天光的时候,月亮还隐隐地挂在空中,而宫门却是为顾相爷早早地开了,马车辄辄地进了过了宫门,黑暗中的高墙之内,马蹄车轮轧轧作响,回荡在空旷的宫道青石路上,就如突突地踩在人心头一般,惹得守门和巡逻的侍卫都忍不住朝马车多看了几眼。
而车则是中的顾宸面色冷峻,和着马车声哒哒地用扇骨敲着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