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陌生的环境中,闫琪尔六神无主,惊慌不已,迅即转身,爬上石床躲在最深处,抱成一团。
怕黑,便点灯;
怕苦,便吃糖;
怕累,便叫停;
那怕自己呢,该怎么办?
从未有人告诉过她,所以,该怎么办?
“怎么?一碗血就吓成这样?”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
闫琪尔抬头,四周的景物已全然不见,无边无际的空白中,只有面前如照镜子一般的女孩正冷笑着看着她。
这是离开无妄海后,她们的再一次相见。
“你?”闫姑娘抱着膝,防备的姿态。
“诶,你可是神魔之子啊,怎么胆子这么小?”带着妩媚笑意的“闫琪尔”俯身下来,唇角满是嘲讽得意味。
闫姑娘摇头,嘴唇张合:“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变得可怖!”
“可怖,何为可怖?吸食鲜血、杀人放火?还是......你可知道世上最可怕的向来不是妖魔,而是这里。”说着,她指了指闫姑娘的心口。
闫琪尔低头看向她指向的位置,不解抬头:“心吗?”
“是啊,人心难测,有多少人高高在上,用着一副悲悯世人的脸孔做尽残忍之事?可他们却受万人敬仰歌颂;而有些人,分明什么都没做过,却被无情判死,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女孩冷笑着直起身子,暗道这姑娘只是还未看清罢了。
闫琪尔依旧有些迷茫,却猛地抬起头,大着胆子开口:“我不喜欢嗜血的自己,也不喜欢跟我同体共生的你。”
“呵。”对面的女子冷笑,抬手,拇指抚过红唇:“你知道我的力量有多强吗?多少人想据为己有,你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向来,没想过天下无敌,只想平平淡淡的活着。”
只想好好陪着一个人,天涯海角,地老天荒,不问岁岁年年。
“不就是为了那个叫什么炀的嘛,所以违心的接受我。”这人倒是看得通透,一语便道破闫琪尔的小心思。
“我......”女孩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闫琪尔”敛了笑意,眼波流转:“你怎么想,我管不着,不过如今我们同体共生,不免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最为脆弱,有时候伤你的最深的恰恰就会是你最信任的,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那人便慢慢消失了。
闫琪尔抬起头,四周景物已然恢复原状,她还坐在石床最里的位置,刚刚就好像清梦一场,梦醒了无痕。
她的话还停留在耳畔,让她莫名的心颤,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最为脆弱,有时候伤你的最深的恰恰就会是你最信任的,好自为之吧。’
君炀如果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他们之间是刀剑相向,还是如往昔一般?
片刻后,她又觉得自己不过在自寻烦恼,如今天南地北,神魔之分,此生哪里还有机会相见。
既然不能再回头,又何必念念不忘,情深缘浅,无需誓言,往日种种,水过无痕,今夕何夕,君已陌路!
“小......公子,起身了?”司徒护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清晰而沉稳。
闫琪尔有一瞬间的愣神,慌忙作答:“嗯,进来吧。”
黑衣男子推门而入,转身又将门细细关紧和好,检查四周没有不妥后,方安心开口:“这几日委屈小姐了。”
“没有,我很好,真的。”女孩缩在石床最里,说话语气有些无力,地上碎瓷片还在,司徒护一眼扫过,便大概明了发生了什么,然而没有多说或多问什么,只是默默开始整理收拾。
“司徒,你早知道我会嗜血,对吗?”闫琪尔有些虚弱的开口,司徒护此人向来行事有规划,不会做无用功,昨夜放了鲜血在桌上,便是早就为她准备好的。
“小姐,你刚出生的时候便表现出对鲜血的极度渴望,所以那接生的稳婆是杀死的第一个人,这是由于您特殊体质所致,顺其自然就好,不要太过在意。”
“可是,司徒,我害怕,我害怕这样的自己,我不敢想象有朝一日我满手鲜血的样子,司徒......”闫琪尔喃喃着,声音越来越小,十八年的平静生活突然在几日内逆转成领一副模样,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
司徒护走上前,红色瞳仁一如往日般令人安心,沉声开口:“小姐,所有的罪孽我来背负,你,只要做自己就好!”
PS:最近在赶稿,有些地方的描写感觉状态不对,忙过这一阵,会好好修文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