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妹妹位份低微,给姐姐请安是天经地义。”朱樱仿佛没听到她话里深层的意思,只四两拨千斤的回她。
“朱妹妹头上的这只玉兰簪倒是精致的很,想必也是皇上赏赐的吧?叫姐姐好生羡慕。”萧充仪温温的开口,梅更衣当日抢走她的玉兰簪,事后皇上便让内务府重新打了一批新样式的玉兰簪给她,这早已经人尽皆知。
朱樱其实挺理解这无聊的萧充仪的,闷在宫里反省了三个月,一出来铁定会变话痨的。只是话痨就话痨,句句含沙射影的话谁愿意搭理?
“充仪姐姐务须羡慕,皇上赐予姐姐的,想必比妹妹的要华丽得多。”朱樱笑得十分无害,谁不知道,便是万寿节大行封赏之际,萧婉仪不过只是循例晋升为充仪,再无任何旁的赏赐。
萧充仪脸色气得发白,正欲发作便看到张贵妃出了大殿,只能压下心头的憋屈上前请安行礼。
“两位妹妹似乎相谈甚欢,可是被本宫扰了兴致?”大约是宫务劳累,贵妃的脸色有些虚弱,笑着开口。
“回禀贵妃娘娘,嫔妾正羡慕朱妹妹宠渥恩浓呢,发簪都是皇上特地赐下的,叫嫔妾羡慕得很呐。便是贵妃娘娘身怀帝裔,又掌管六宫事宜,劳苦功高,也没这份荣耀啊?”萧充仪这话无非是想表明朱美人受宠,风头已经压过了贵妃,想要借贵妃之手挫挫她的锐气罢了。
只是张贵妃是何许人也,岂会遭人摆布,她闻言只是莞尔:“哦?萧充仪此番是意在表达皇上识人不清,还是本宫获宠无能?”
萧充仪这才惊觉刚刚拈酸吃醋的话语大有不妥,亡羊补牢的请罪:“嫔妾不敢,嫔妾一时失言,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你刚刚反省过,也该长些记性了。咱们皇上对后宫一向宽厚博爱,断然不会厚此薄彼,只最不喜欢拈酸吃醋之人了。今日,本宫便也不重惩与你,且随本宫回储秀宫抄写几段女训罢。朱美人且去给皇后请安吧。”
“是,嫔妾恭送贵妃娘娘。”朱樱目送她二人走远才转身进入内室给皇后请安。
“嫔妾给皇后请安。”朱樱屈膝福身,低着头行礼。
“起来吧,平儿,给朱美人看座。”皇后靠在床头,脸色仍旧不大好,“本宫这身子不争气,还难为你们时时记挂着。”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是福泽深厚,嫔妾家里有种说法是说小病乃囤福气之事,皇后娘娘只安心养好身子,以后必然更是咱们大齐的福气。”
“果然是张小甜嘴,难怪叫皇上放在心上。”姜皇后将她拉到床沿坐下,低低的叹了口气,“本宫瞧着你确实是乖巧伶俐,定是能为本宫分忧的,只是眼下的位分并不适宜学习宫务,本宫深觉遗憾。如果本宫向皇上讨个人情,你可愿为本宫分担?”
朱樱将乖巧进行到底,惶恐得直摇头,脸色吓得惨白,一对眼睛瞪得铜铃大:“皇后娘娘折煞嫔妾了,宫务事情繁冗而复杂,只有贵妃这样聪颖智慧的才能为娘娘分担一二,嫔妾愚钝,每日里只思量着如何玩乐便已经觉得时间不够用了,哪里担得起这样的重任?”
皇后定着眼神看了她半晌,终是摇头:“张贵妃哪里能真的替本宫分担一二?”
朱樱离开的时候便是在想,姜皇后最后一句话的深层含义。张贵妃素来野心勃勃,初掌宫权必然想事事都学,日后凭借着帝宠能够做到梦寐以求的位置上去,能够以能力教六宫信服。
而姜皇后虽然近来不受恩宠,但姜氏一族很是壮大,更有大皇子这个护身符,哪里会甘心让一个贵妃凌驾于自己之上?
所以,这两方已经在积极的培养自己的势力了,而皇后适才对她的试探,正好说明此时皇后的“求贤若渴”了。只是,第一眼就选中她这个废柴党,皇后也忒饥渴了罢。
待朱樱出了垂花门,皇后便摇了摇头,本以为这朱美人与淑妃一父同胞,总会有些心计与野心的,哪曾想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想来淑妃也是觉得这阿斗扶不起来,所以便弃如敝屣的罢。今日看来,她晋到这个位分,不过是凭着五分容貌五分运道罢了。
“杏枝,传话下去,本宫身体违和,需要静养,谁都不见。所有的请安都免了,让平儿去请王太医来一趟景仁宫。”
“是,皇后娘娘。”
……
“主子,奴婢听闻皇后娘娘近来病更是严重了些,王太医去景仁宫也勤了不少。”绿萝边捶腿边抖落着近期的消息。
嘉元帝政务繁忙近来鲜少来后宫,而之前表现出的对于皇后的不满仍是历历在目。嘉元帝虽只是让张贵妃协理六宫,但用意已经十分明显。
皇后此时重病,避其锋芒,才算是上上之策啊。
“淑妃娘娘临盆的日子也近了吧?”暑热当头的天气,本就鲜少出门的朱樱更是哪都不愿去,就喜欢在院子里坐在秋千上打盹儿,绿萝揉腿,兰湘打扇子,百合替她捯饬冰凉可口的什锦水果盘。
“回小主,奴婢看着太医一日看三回的,八成就是这几天的功夫了。”兰湘回答,“主子若有些乏了,进屋小憩一会儿吧,现下还早,想必皇上要晚些时候才到。”
“主子,果盘已经给您预备好了,您可是现在就要用上点儿?”兰湘见她倚着吊绳昏昏欲睡,便低声询问着。
“行,我便先尝尝,倘若不好吃就重新做,免得扫了皇上的兴致。”朱樱调皮的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朕竟不知朕的爱妃是个小馋猫转世的。”嘉元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院中,笑着调侃秋千上的女人。今日朝堂事务繁冗,加上天气燥热让他心绪一直难平,一直到进了这兰心堂,朱美人清爽的模样,和着这沁心的果香,才叫他终于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