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将这两道旨意晓谕六宫,爱妃们各自回宫吧,朕去看看舒容华。”嘉元帝去了内室,皇后也起身离开,合宫的妃嫔也跟着出了翊坤宫。虽然今日看了太多热闹急需八卦八卦,可是在这翊坤宫耗时已久,早已经饥肠辘辘,哪里还有那份幸灾乐祸的心思?
……
嘉元帝进内室的时候脚步拿的很轻,朱樱却能辨认出来,刚准备睁开眼睛的,此刻又安安分分的闭上,长久的演艺生涯让她能够装睡时不被颤动的睫毛出卖。
嘉元帝看着恬静的睡颜,白皙的脸蛋微光如玉,睫毛静静的守候着那清灵的双眸。心底几乎生出一股子嫉妒来,大约只有她这般毫无心机的女子,才能毫无顾忌的睡得这样香甜罢。仿佛外间的腥风血雨,都与她毫无关系,虽然事实上,的确毫无关系。
“如此甚好……”他低低的开口,语气有些喟叹。朱樱心里也挺同情这皇帝的,她进宫才不过半年功夫,琦贵嫔失了两个孩子,如今淑妃的孩子又没了,加上万寿节上二皇子差点遭人毒害,可见这宫里看似万千贵重的皇子公主,是多么不易生养。
可是即便再难,她为今也只能迎头而上了。
“咕……咕……”大约是她将心思集中在了肚子里,一天未进食的肚子变得敏感了起来,嗷嗷的乱叫着。
朱樱心里感叹着老脸一次性全给丢光了,也只能佯装不知道他在场,缓缓的掀开眼皮子,呢喃着:“好饿……”
嘉元帝坐在床边,转头吩咐着崔永明:“快去御膳房取些易消化的吃食来。”
朱樱揉了揉惺忪的眼皮,愣愣傻傻的看了他片刻,忽的惊惶了起来,撑着手臂就要起来:“嫔妾殿前失仪,还望皇上恕罪。”
“殿前失仪的不是你,而是你肚里朕的孩子,待他出生了朕再罚他不迟。”嘉元帝替她掖了掖被角,温柔的哄着。
朱樱一脸的不可置信,眼睛瞪得老大,盈满了激动的眼泪:“真的吗,皇上,我是真的怀了皇上的孩子吗?”
来翊坤宫之前她便心里有数了,只是要装作乍闻喜讯而表现出这副激动的情状,于她来说,真不费事儿。
嘉元帝注意到她因为惊喜而失当的话,却并不介意,失笑着开口:“真是个小傻子,怀孕了这么久竟是丝毫未曾发觉。”
朱樱仿佛没听到他话里的轻责,一脸纯真语笑嫣然:“皇上放心,嫔妾以后一定加倍小心,好好的护着皇上与嫔妾的孩子。”
嘉元帝并未应声,她此刻表现出对这孩子有多疼爱,他日十月怀胎一朝诞下却要养在别人膝下,届时她便有多心伤了。
……
“娘娘,皇上这是个什么意思?怎地刚贬斥了淑妃娘娘,又给舒容华升了位分?”杏枝有些纳闷,“奴婢瞧着这舒容华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怎就异军突起了呢?”
“近来宫中事情太多,皇上已然有些不满,而这舒容华瞧着乖巧伶俐不惹事端,皇上自然会偏爱几分,加上皇上甫一失去了小皇子又闻得舒容华初孕,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左右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容华,即便是诞下皇子也会养在别人膝下,成不了气候。”皇后不以为意,“从今日起,本宫的药务须再倒了,这后宫,不能落入那一个人手里了。”
张贵妃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抚摸自己的肚子,见孩子还在才略略松了口气,瞧着还在翊坤宫,便招来了莺儿:“本宫昏睡了多久?”
莺儿见自家主子醒了差点喜极而泣:“娘娘,您可算是醒了,您都昏迷了整整一个晚上了,太医说您暂时不能挪动,便歇在了翊坤宫。”
“昨日之事后来如何,本宫为何会无故晕倒?”
莺儿便将昨日之事一一道来,末了才想起:“淑妃娘娘的妹妹,兰心堂的那位,昨日竟也晕倒在了翊坤宫,太医诊出已怀孕一月有余,皇上晋了她从五品的容华,赐号舒字。”
“这朱家姐妹可真戏剧性得很,淑妃生性多疑,此番失子又被揭穿毒害本宫,已然失了宠爱,却不想恩宠全让这亲妹妹夺了去,她怎会不胡思乱想?”张贵妃虽饿极,却依旧小口小口的抿着粥食,“没了月圆,淑妃妹妹身边定是缺人使唤,挑两个机灵点的宫女给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