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萧夏用了很多年的时间,直到魂识全灭之时,都没有发掘出这个弟子身上的天赋来。
有些人,天生平庸,注定没有大成。
这简直就是于澜一生的写照。
而偏偏这孩子有一副烂好心肠,怜悯之心特别强盛,耳根子又尤其地柔软,听不得别人说好话,更见不得别人受苦。
这样的人生活在这江湖之中,真不知道幸与不幸。
萧夏知道这个道理,可是面对与师兄如此相像的于澜,却硬不下心肠来磨砺他。
于澜,肖宋已经见识过了,并且现在她在极力压抑想要把这个聒噪的少年扔出去的冲动。不知道萧夏对这于澜究竟是个什么心思,已知剧情的肖宋自然是不会对这个少年产生什么好感——虽然他很无辜,整个也就是一个炮灰,但这挡不住肖宋强大无比的迁怒!
至于于澜口中的秋师弟……
肖宋的脸又黑上了几分,堪比锅底。
这秋师弟是于澜唯一一个师弟,也是萧夏收的第二个徒弟。
原本是个小乞丐,不知怎么的,在某一个深秋的时节就被于澜捡了回来。萧夏本来对于澜的感情就非同一般,虽然本能不喜这来历不明的小乞丐,这孩子的眼神太过犀利,好似淬了毒似的,看得人心里发冷,显然不会是什么善类。留在身边恐怕最后反会成了祸端。她虽久居深山,却不代表什么都不懂。经历过大起大落之后,对于人心,她反倒看得比一般人要透彻许多。可是这世上之事,光是懂是没有用的,她最终没有架住于澜的苦苦哀求,这才收留了他,将他放在身边,赐名萧秋。其实也就是赐了个姓而已,于澜说那小乞丐叫阿秋。
于澜的眉眼长得越发像于沧溟,萧夏便有那么几分移情作用,对他格外好,对萧秋就不是太怎么样,可总归也没有苛待了他。该吃的,该穿的,从来一样不少。而且于澜天性朴实敦厚,对这个小师弟也格外照顾,自然是不会让他受到半点委屈。
萧夏自认没有任何对不住他的地方,收养他,给他吃的穿的,还提供庇护之所,教他功夫,怎么都该是有恩于他才对。
但是萧秋却不这么想。
萧秋本来便是乞丐,历经了世间冷暖,最渴望的便是爱和温暖——而这也是他最难得到的。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师傅,他从心里面开心,小心翼翼地试探,讨好,想要获得一点点的关注。然,那师傅却从来对他不假以颜色,甚至连笑容都吝惜一个。若她天性如此,他恐怕还不会如此痛恨,可她唯独对他的师兄却是真心实意……
不是属于他的东西,他虽会羡慕,但还不至于嫉妒。可如今,这份温暖就在眼前,那么近,他能够看到,却无法触摸,这种吊着的感觉比完全得不到更糟糕。完全得不到,他便不会生这妄念,便不会因为苦求不得,而滋生那连他都说不清的恨意。
时日久了,他便渐渐在嫉妒之中扭曲了。扭曲令他偷学了本门的秘笈,不传之学。被发现后逐出师门之时,萧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态度彻底惹怒了他。
完全不同的想法导致了日后的悲剧。
正如萧夏完全不明白自己一番好心好意怎么就会养出一个白眼狼来?只恨这孩子天性本非善类,自己走了眼!萧秋也恨萧夏为何既然收留了他,却不肯施舍他多一点的善意?为何只将目光投注在那个无用的师兄身上,却从来不肯多看他一眼?她若是肯回头看看他,便会发现,他比于澜强了不止千百倍!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
别人不肯施舍的东西,那便自己去夺吧。
反正至始至终,他只是自己一个人,没人会在乎他的。
在萧秋被赶出师门的一个月里,他设计了于澜的死亡,又强暴了萧夏。杀死于澜是个必然,他本就对于澜记恨已久,如此光明正大地杀了他,并且没有对他进行一丝一点的折磨,已是对他最大的恩赐。而强暴萧夏,却纯属偶然。在他强暴萧夏之前,他都不曾想到这一点。事实上,萧秋并非预谋已久,一开始便对萧夏产生了不伦之恋。他原本只是将萧夏囚禁起来关在房中,虽然剥夺了她的自由,却并未对她做出什么不应当的行为。
他的初衷只是想让萧夏能够在乎他一点,能够对他更好一些。他想做她唯一的徒弟,他不希望于澜那个废物分去她一点的关注……他甚至亲手准备了一桌饭菜,想要讨好于她。想让她知道,于澜那个废物什么都比不上他,便是厨艺,他也比他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可是萧夏只关心于澜的去向,甚至在隐隐猜出他恐怕已经遭了不测之后情绪失控,掀翻了他辛苦做的一桌菜肴,说他畜生不如!狼心狗肺!说她从第一眼便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于澜求情,她怎么会容忍他这么多年!可他竟然不思报恩,还恩将仇报!他是魔鬼!她只恨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下决心杀了他以除后患!
她想让他去死,为于澜偿命。
……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连她的收留,都是出自于澜的恩惠。
原来他在她心目中,根本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双眼充血,他被暴怒以及恨意迷失了眼睛,身在天堂,心在地狱。等终于冷静下来,师傅已经在他身下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
没有想到萧秋竟然会做出这种不顾伦常的大胆行为,萧夏姑娘大惊失色,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之时,大势已去,衣衫也被扯了个七七八八,连遮身都难。她虽不懂这男女之事,却也知道这样下去是难以收拾的。惊惶之余,自是抵死不从,拼命挣扎。
可是她的武功与如今的萧秋比起来,已是云泥之别,在萧秋疯狂的掠夺下,她根本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有被迫承欢的份。
于是那一夜几乎是和着血泪,惨绝人寰,不忍直视。萧夏的手被暴怒失去理智的萧秋折断了一只,手腕因被他用腰带绑在床头而统统被磨破,嗓子哑掉,失声了近乎一个月。
换来萧秋的温柔对待,为她沐浴,为她擦身,姿态近乎低到尘埃里:“师傅,我日后会对你好的。你忘了师兄可好?”
萧夏又怎么可能会原谅他!
这姑娘虽然优柔寡断,但并不是傻子,更不是圣母,自从于澜死在他手里之后,她都绝无可能再原谅这个弟子!
……
萧夏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待她,萧秋又哪里会想到事情竟然会失去控制,最终发展到这不可挽回的一步呢?
他虽一身戾气,邪肆不羁,并未将世俗的规定看在眼里,可他心里还是十分在乎萧夏的。若是这种事情萧夏不喜欢,他便不会勉强——不说萧夏的惨状,事过之后,他自己也感觉到有几分难堪。回味起来,虽然不乏愉悦,但是刚开始时,毕竟还是痛苦的感觉占了多一些——毕竟他与她,皆是初次。
他打定了主意,只要萧夏愿意原谅他,愿意忘记于澜,与他生活在一起,那他便愿意做一个好弟子,一生一世不忤逆师傅的话。
一生一世,都与她在一起。
……